“我要離婚！”
薑芃芃拿出離婚協議書往客廳的茶幾上一拍，女方那一欄已經簽上了她歪七扭八的大名，隻差男方簽字，協議就可生效。
顧晗頭痛地捏了捏眉心。
十二個小時以前，他遠在英國倫敦開會，要不是薑芃芃一通越洋電話打來吵鬧著要離婚，他這會兒已經簽下一筆價值三十億的合同。
遲來的時差令顧晗有些疲倦，他輕車熟路地從西服口袋裏取出支票，開門見山地問：“說吧，這次又要多少錢？”
“嗬。”薑芃芃冷笑，“顧晗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說，我要離婚！”
“十萬？”顧晗仿若未聞，自顧自地在支票上寫數字。
“你少拿錢打發我！”
“一百萬？”顧晗在支票上加了一個零。
“我是那種會為了一點兒錢就委屈自己的人嗎？”
“一千萬？”支票上又加了一個零，顧晗放下筆，抬起頭望著薑芃芃。
他生得雋秀清逸，右眼角有一顆淡淡的淚痣，此刻微微蹙著眉，看上去冷漠而疏離。
這是男人不耐煩的表現。
薑芃芃忽然就不敢鬧下去了。
她咬了咬唇，最後揚起笑接過茶幾上的支票，對著上麵的數字親了一口，“謝謝老公，老公真好。”
被喚作“老公”的顧晗連眼神也不再施舍給薑芃芃一下，站起身往門外走。
“你這就走了？”薑芃芃追上去。
“嗯，要趕回倫敦開會。”顧晗言簡意賅。
薑芃芃腳步一頓，眼睜睜看著男人頎長的身形消失在眼前，心頭莫名空落落的。
下一秒，大門又重新被打開，薑芃芃以為是顧晗去而復返，剛笑起來，才看見來的是顧晗的助理楊俊。
“這是顧總要我給您的。”楊俊走到她跟前，拿出一張黑卡畢恭畢敬地交到她手上，“顧總說了，以後夫人要是缺錢，直接刷這張卡就行。”
楊俊說完就走，幹脆利落得和他的上司一個行事作風。
偌大的客廳又安靜下來，薑芃芃低頭看了眼手上的黑卡，整個清水市能擁有這張卡的都不超過十個，為了讓她不打擾他，他倒是大方得很。
薑芃芃氣餒地嘆了口氣，叫了車繄跟著出了門。
車子在銀行門口停下，薑芃芃下了車，今天是周日，大廳裏全是人。
反正也沒事，她幹脆取了票找位置坐下等，手機就在這時候響起，是她的閨蜜兼愛情顧問。
“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按我說的做？” 周穎聽起來很興竄。
“嗯。”薑芃芃回答得有氣無力的，“我和他說離婚了。”
“然後呢？生氣的壁咚、強吻、舉高高呢？”
“壁咚、強吻、舉高高，一個都沒有。”薑芃芃看了眼取票號，前麵還有三十二個人。
“怎麼會這樣？”周穎納悶道，“那他什麼反應也沒有？”
“能有什麼反應？周穎，他根本沒有把離婚這件事兒當真。”薑芃芃苦笑，“他給了我一千萬的支票和一張黑卡。”
顧晗習慣用錢擺拍一切，甚至連他的結發妻子也不例外。
結婚的這三年裏，兩人聚少離多，薑芃芃想盡一切辦法吸引顧晗的注意，可這一切在顧晗看來，隻是她缺錢花了。
這場有名無實的婚姻裏，他甘願充當一個提款機，卻唯獨不給她愛。
電話那頭愣了愣，周穎半天才組織好語言：“芃芃，你不要傷心啊，你們還年輕，顧晗早晚會發現你的好的，下次，下次我給你出個更好的主意。”
“嗯。”薑芃芃點點頭，繼而嘆口氣。
也隻能這樣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總算翰到薑芃芃了。她掛斷電話走向櫃臺，把支票遞給櫃員，“你好，就存在之前的銀行卡裏。”
櫃姐認得她，三天兩頭就跑來存錢，一度讓她懷疑這小姑娘來路不正。
薑芃芃對上櫃姐的目光，沖她笑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單純無害，像隻傻乎乎的小白兔。
櫃姐到嘴邊的質問，又咽了回去。
從銀行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顧晗的別墅在半山腰，薑芃芃站在家門口望過去，正好能看到落日的餘暉，染紅了大半邊天空。
很漂亮的景色，薑芃芃突然就很想拍下來發給顧晗看看。
而她也的確這麼做了，隨後她打開門，屋內一如既往空空滂滂的，除了客廳茶幾上，蜷縮著爪子趴著發呆的軟糖，見到她後慵懶的“喵”了一聲，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