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白居易的“桃花”、李白的“香爐”、蘇東坡的“真麵目”,但這片神仙勝地卻自1884年後便被外國殖民者侵占為租界,不但英俄美日等國在此劃地為租界,連葡萄牙、芬蘭‘、比利時這樣的小國竟然也在秀美的廬山上建“國中國”
中國彼時的國運正如台灣著名曆史學家柏楊在《中國人史綱》所歎息的:“一些中國曾經聽說過,或從未聽說過的彈丸小國,在過去就是前來進貢也不見得夠資格的,現在排隊而來,於是隻要他們報出一個國名,他們雖然沒有把中國打敗,結果卻每一個都是戰勝國,跟
蝗蟻一樣叮在中國身上吸血……在這些彈丸小國眼中,中國是一個土頭土腦的大肥佬,如果不乘機坑騙一下,簡直良心上過不去”。
1月10日,國民黨要員驅車直接到達九江蓮花洞,經九十九盤山路來到廬山山頂,時稱牯嶺,下榻牯嶺愛普華氏路飯店。
民國時期的牯嶺,今非昔比,清一色的洋名路,沿著長衝河,依次愛丁堡路(今中一路)、演廳路(今中二路)、愛普華氏路(今中三路),劍橋路(今中四路)、牛津路(今中五路)、羅斯非爾路(今中六路)、哈佛路(今中七路)、雅禮路(今中八路)、克地佛路(今中九路)、賓夕瓦尼西路(今中十路)……
廬山晶瑩剔透、漫山數不盡的珠蕊銀花的銀色雪景對於剛剛目睹硝煙血影的人們是何等愜意之地。“好,太好了!”一片讚許聲,上山路上,要員們都忍不住對廬山美景拍起手來。
到了山上,蔣介石還在負氣,躲著不肯開會。委員們三五成群出行遊玩,鄧演達陪同何香凝、顧孟餘、戴季陶走在一起,前往花徑。
花徑,又稱白司馬花徑,以白居易名詩《大林寺桃花》之故。何香凝擅畫,愛花。初冬的廬山,燦如雲錦的桃花早無蹤影,野菊花淒涼地垂著頭。何香凝心疼伏下臉,手撫著一朵白菊說:“我和仲愷剛結婚那兩年,住在一座老房子頂層閣樓,很小,隻能放一床一幾一櫃,我們心靈的天地很大。我在頂樓種了不少花。月夜,晚風吹拂,花香四溢,仲愷吹簫,我輕聲唱起歌……”何香凝眯起了眼睛,那是她和廖仲愷醉人的新婚初戀,花香猶存,郎君卻被1925年8月20日那顆罪惡子彈奪去了生命。廖仲愷時稱孫中山“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最堅定的執行者,中國共產黨人善意的朋友。斯人已逝,其魂安在?何香凝滴下了淚水。
“廖夫人”,迎著呼喚,何香凝揚起臉,慘然一笑,說:“我不難過,我是在高興。我在告訴仲愷,北伐取得很大的勝利……”
戴季陶是國民黨高層著名居士,此時雙手合十,對何香凝說:“我也要到菩薩麵前,請菩薩告訴廖公,我們對他的思念,對現實的困惑。北伐取得了偉大的勝利,那是工農的勝利,共C黨的勝利,還是國民黨的勝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