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看吧!建奴果真是狡詐。居然用搶奪過來的百姓威脅征北侯,讓征北侯讓開一條大路,放建奴過去。”崇禎皇帝將奏章丟在溫體仁身上,自己卻是在大殿內走來走去。李信給自己提了一個難題,可是也能想象的出來,這樣的事情對於李信來說,也是不好解決的。幾十萬百姓若是因此被建奴所殺,恐怕天下人一口吐沫就能將李信給淹死了。
溫體仁等人跪在地上看著李信送來的奏章,看了半天,臉上也都是一片陰沉之色。顯然眾人對於這樣的問題都不好解決。為了百姓,放了建奴,莫說這次勤王大軍每天所耗甚多,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機會難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這樣的機會,要知道,明朝和建奴屢次作戰,什麼時候取得勝利的,一般的都是大敗。就算是勝利,也是因為李信的緣故,眼下這樣的機會錯過了就極為可惜了。
可是更重要的是,在場的都是文人,都是讀書人,講究的是仁義之道。講究的是聖人之道,為了建奴,死了數十萬百姓,這傳揚出去,恐怕天下的吐沫星子都將眾人給淹死了。
“這個李信也太可惡了。這種事情自己私下裏解決就是了,為何將此事傳給朝廷。真是可惡。”溫體仁眼珠轉動,心中不由得暗罵李信:“這種事情,眾人心中實際上都知道該怎麼做,大不了李信做了之後,朝廷給他遮掩一番就是了,這下好了,將事情擺在麵前了,恐怕此事已經傳遍整個京師了,眾人想遮掩都難了。”
“李信或許是故意如此。”王應雄眼珠轉動,他也感覺出來了,李信將此事說了出來,雖然表麵上極為尊敬朝廷,但是實際上,卻是將朝廷放在火上烤。以前就算是犯了錯誤,百姓們隻是對李信感到反感,可是朝廷若是接了活來,出了什麼錯誤,那就是朝廷的責任,可以說,這裏麵隻是李信的奸詐而已。
“皇上,機會難得啊!若是除掉這個機會,下一次能將建奴都困在彈丸之地,恐怕是很難了。”王承恩跟隨崇禎身邊時間很長,他見崇禎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趕緊在一邊說道。
“皇上,建奴這些年來肆意騷擾我邊關,殺我臣民,掠奪我糧草,邊關的百姓苦不堪言,恨不得渴飲其血,饑食其肉,現在建奴被困在遵化與喜峰口之間,這正是為邊關百姓報仇雪恨的機會,皇上,臣以為這樣的機會不能錯失。否則的話,以前那些死在建奴手中的百姓們會安心嗎?”溫體仁也忍不住說道。
“可是征北侯在奏折上說的很清楚,建奴以數十萬百姓為要挾,若是不讓其出關,他就在關下殺了這幾十萬百姓,這些百姓可都是無辜的啊!”崇禎皇帝也知道這件事情該如何選擇,可惜的是,他更加看重的是名聲,他要做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君王,為世人所銘記,讓他下聖旨,讓李信不要理睬這些百姓,他還真做不到。
“皇上,建奴殘忍,若是不趁機將其殲滅,我們以後將會死傷更多。”王承恩勸說道:“這個時候雖然死了幾十萬人,但是從長久來看,以後減少更多的傷亡。臣以為這樣的買賣是很劃算的。”
“這?”崇禎皇帝聞言麵色一動,實際上在他心中也是這麼想的,王承恩跟隨崇禎很長時間了,看的出來,崇禎皇帝死要麵子,一心要做聖君,對於這種決定,是不可能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唯獨王承恩自己才會說出來,他是說出了崇禎心裏的話。
可是作為皇帝,這樣的話不好說出來,哪怕眾人說的再怎麼天花亂墜,他也不可能當麵做出這種決定。當下歎息道:“傳旨給李信吧!讓他斟酌著辦,朕不希望建奴有一人逃過了喜峰口。一旦成功,朕就封他為遼國公。”
溫體仁等人麵色一變,頓時思索起崇禎言語之間的意思來,卻是膽戰心驚,這個崇禎皇帝顯然已經同意了眾人的建議。隻是這些話不好從他自己嘴巴裏說出來而已。
隻是,這件事情李信會答應嗎?而且,崇禎的話並不是聖旨,而且這其中的意思都沒有表示出來,僅僅隻是一個暗示。在場的人都是老狐狸,這萬一李信做了,必定會引起朝野清流們的非議,那些自認為正義的官員,對李信肯定是大家誹謗,甚至連崇禎皇帝自己都要跟著後麵倒黴,到時候,崇禎皇帝還記得今天的話語嗎?還記得自己的承諾嗎?這個可能性極為沒有,到那個時候,倒黴的還是李信。
“皇帝陛下可是打的好算盤啊,隻是此事李信會答應的嗎?”溫體仁卻是搖搖頭,李信若是這樣好對付,就不會有這樣的奏章傳來,李信也是故意如此,想將所有的罪名都砸在崇禎皇帝身上而已。實際上,這種事情誰也不願意碰到,最起碼溫體仁認為李信這封奏折就是想著讓崇禎皇帝自己拿主意,將罵名都放在崇禎身上,當然崇禎皇帝也不傻,沒看見嗎?他照樣下了一道模糊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