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新?他沒死?他怎麼穿過建奴的圍困的。”祖大壽麵色一愣,望著麵前自己的兒子,最後點了點頭。這個薑新當初是被建奴所俘虜,朝廷還以為他死了,不但進行追封,還封了他的兒子,如今此人又活過來了,而且還是從建奴大營中走了出來,這其中的含義就不言而喻了,這薑新已經投降了建奴。隻是讓人驚訝的是,建奴還居然留了他的性命。
“父帥,要不要請他進來。”祖澤潤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可。”這個時候,一聲大喝傳來,卻見何可綱闖了進來,大聲說道:“此等背棄祖宗之人,豈能讓他進來,還不如命人亂箭射出,將其射死。”何可綱麵色消瘦,不過雖然雙目深陷,但是卻閃爍著憤怒的火焰,讓祖大壽心中一動。
“何將軍,所謂兩國相交,不斬來使啊!”祖澤潤心中不喜,卻又不好得罪何可綱,隻能在一邊辯解道。
“薑新此人背棄祖宗,焉能被稱作使者?”何可綱冷笑道:“可以斬來使示威。以壯我軍民膽色。哼哼,祖少將軍,你如此急著想見薑新,是不是也想著投降建奴了?”
“你,你胡說。”祖澤潤指著何可綱罵道。
“好了,不見就不見。”祖大壽擺了擺手,說道:“薑新這個人與本將還有一點交情,本將也不殺他,讓他走吧!我祖大壽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鬼,想要本將投降,想都不要想。何兄,前次朝廷派來援軍,相信朝廷還沒有放棄我們,我們就必須要堅持下去,等到朝廷大軍前來。”
“將軍放心,末將一定會小心防守,不給建奴半點機會。”何可綱聲音如雷,拱手大聲說道。隻要主將堅定防守的信心,大淩河城肯定能守的住。
望著何可綱等人的背影,祖澤潤不滿的說道:“父帥,那薑新是什麼貨色,他投降都沒有任何的事情,更何況是父帥了。”
“我祖大壽殺了建奴那麼多人,我若是投降了,他們又豈會放過我?”祖大壽不滿的說道。
“父帥,那薑新告訴我說,隻要父帥歸順大清,大清皇帝就封父帥為王,我祖家在遼東的一切不但不受到影響,反而得到的更多。”祖澤潤掃了周圍一眼,見周圍無人,在祖大壽耳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此事暫時不要再提了,朝廷不負我,我不負朝廷。”祖大壽想也不想就拒絕道:“若是我此刻投降了建奴,日後在史書上會如何書寫我?我祖家自從士稚公到現在,何曾有背棄漢族的人,你讓我投降,可曾想過死後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孩兒愚鈍。”祖澤潤聞言低著頭認罪。
“哎!”祖大壽看了祖澤潤一眼,說道:“更何況此刻朝廷不見得就會輸的。且不說孫承宗處還有精兵數萬,就算是最近建奴的兵馬也沒有全部壓在我大淩河城上,否則的話,就算是錦州之兵這個時候來了,他洪太也能輕易的撕裂我大淩河城的防禦。”
“父帥是說,建奴此刻的兵力正在做他用?”祖澤潤眼睛睜的老大,望著祖大壽。
“雖不中也不遠矣!沒想到這麼多年來,我祖大壽識人無數,這個時候還是小看了其他人了。”祖大壽歎息道:“一個李信,居然這麼厲害,能夠拖住建奴部分兵力。”
“父帥說的是李信?他有這麼大的本事?”祖澤潤失聲驚叫道。
“不是他又是誰?”祖大壽麵有苦澀。若是早知道李信如此厲害,當初就不應該放他走了。留在這大淩河城或許就不用等到別人來搭救,自己就能衝出去了。可惜了,這樣的機會再也不會出現了,或許到了最後,還需要李信來援救自己呢!
“一個小小的囚犯居然有此本事,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啊!”祖澤潤低著頭,卻是咬牙切齒的說道。雙目中露出憤怒之色。他此刻心中對李信充滿著仇恨,就在剛才,那薑新傳了皇太極的聖旨,隻要祖大壽投降,就能封他祖澤潤為三等子,任兵部右參政,並且讓他加入漢軍正黃旗。可是這樣的好處,就在李信的作用下,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就是這個李信,擋住了自己進階的道路,眼看著榮華富貴就在自己指縫之間溜走,這讓祖澤潤如何能忍受。但是,他明白,隻要祖大壽不答應投降,整個大淩河城都是不會投降的,正如範文程所說的那樣,這支關寧軍看上去是朝廷的兵馬,但是實際上卻是祖家的兵馬,這支強大的軍事力量是掌握在祖大壽手中,祖大壽一日不投降,關寧軍也是不會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