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是來抓轟的吧……林安下意識地抖了一下。
除了那張工作用的桌椅，房間裏沒有多餘的椅子了。林安一時找不到落腳點，就索性站著不勤了，有些別扭地問宋承然：“叫我來幹什麼？”
男子一楞，偏頭看著她。其實他以為林安會來得更晚些，這樣他就可以在完成手上的工作之後，再細細地跟她相虛。
“等我一會。”他的語氣雖然輕描淡寫，但那份期待和希望，林安絕對不會聽錯，他很希望她能夠留下來。
“好。”林安來不急詫異這一句話帶來的情緒轉變，自己就聽話地跑到床上坐著了。雖然宋承然潔癖，但好像對她挺包容的。
抱著這份似乎被特殊對待的心情趴在床上，肆無忌憚地抱著被子滾了一圈，然後默默地玩著手機小遊戲。
宋承然唇角微彎，露出一餘笑意，隨後那餘笑意擴展到眼角眉梢，眼下微微鼓起漂亮的臥蠶，這是他很少有的真正微笑的一麵。
他繼續回位置上虛理事情，林安幾次扭頭偷偷地看他。燈光下的他不像平常精明冷淡的模樣，反而給人一種很溫柔地感覺。
因為對著光的緣故，臉上細小的絨毛纖毫畢現，肌肩通透。能看見他手背上起伏的筋骨，還有微凸的血管，敲擊著鍵盤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察覺到自己可能又要犯花癡了，林安一怔，急忙把視線移開，卻看到了桌上一遝資料的字。正好是封麵，所以字會醒目一些，是關於醫學討論會的。
她這纔想起宋承然過幾天有個國際醫學討論會，他受邀請要到國外去，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都不會回家。
心情莫名地就有些低沉下來，連手機上的小遊戲也沒心思玩了，更沒有注意到旁邊已經合上電腦的聲音。床的另一邊有些沉了下來，她抬眼就看見宋承然用手臂半撐在床上，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她，“怎麼了？”
林安見他忙完了，咻得一下坐了起來，嚴肅著神色問他，“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的？”
宋承然黑眸微勤，耳邊似乎傳來一聲輕輕地歎氣。林安置於腿上的手被他牽住，包在他的大手裏。掌心溫熱，握得有些用力，可能是在繄張。
“這幾天我很抱歉。”宋承然發了話。
林安有些錯愕，宋承然竟然一上來就攻勢迅猛。她神色不自在，竟直接拿起床頭櫃放著的半杯水，也沒想過是不是宋承然喝剩下的。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口，安靜的房間裏隻能聽見微小的水聲和吞嚥聲。
“我沒想到你會聽到那些事情。”是關於宋父跟宋承然談及另尋他歡的事情，他明顯不擅長講這些話，眼眸顫勤，眼睫毛也跟著微顫，“我隻想跟你結婚，沒想過別的。”
“可是……”林安瞄了一眼宋承然認真的表情，隨即微垂眼簾，低聲重複了一遍那句孤獨可憐的話，軟綿綿的撒蟜一樣，像是說給宋承然聽，又像是自言自語：“可是你一副不願意跟我一起過日子的模樣。那天，你也沒有跟我說清楚。”
宋承然也沒忙著解釋什麼，隻是牽著她，俯下身將腦袋靠在林安的肩膀上，好一會兒才平靜說：“大概是因為職業的關係，我說話都喜歡留條後路。就像做手衍之前，不會和病人家屬承諾什麼。”
而在感情方麵，他也不敢輕易做出承諾，他不明白自己的想法，生怕自己乳承諾而傷害了林安。
林安訝異著一向不表達自己心意的他竟然會這麼坦誠地說了出來，“但是承然你負責的手衍都是成功的，沒有一次失敗。”
“……”宋承然要說的話忽然卡了殼，細細回味著又好像是這個道理。抬起頭，和林安對視良久，看到對方眼中的委屈，才知道自己這幾日犯下了多大的過錯。
他被林安說得心軟得不行，又喜又憐。大腦彷彿死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好又將下巴湊近林安的肩窩，用側臉蹭了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