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千刀成剮之言一出,整個守備司大堂的溫度似乎在這一刻也低下去了三分,堂上坐於左冷月旁邊的那位王大人愕然轉頭,直直的盯著這位左冷月左大人,眼中的神色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而那些個堂下站成兩排的衙役也都懼是震驚莫名,反而是那一左一右壓著若小花的三名捕頭與那堂上的左冷月,一臉的嗜血神態,似乎十分快意。
在這一刻,黃華心中的滋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味道,若小花是什麼身份,從之前的對話中他已經漸漸猜出了個大概,若小花在去年一年中犯下了什麼事,他也知道,隻是這千刀萬剮之罪用在如此一個花季少女身上,黃華怎麼想都覺得太過殘忍暴力了,且這特捕營雖說是折了不少人手,但特捕營平日行事同樣不得人心,對於他們的人被殺,這滿帝都的人聽了,隻怕高興的成份還要多些。
當下,那王大人看著左冷月,張了張口卻終究是沒有說出什麼來,隻是極為輕聲的歎了口氣,又將臉轉向了另一邊,而堂下跪著的若小花也從最終的震驚中清醒過來,雙眼中的明亮神色更盛,臉上更是顯現出一絲絲笑容來,說道。
“左大人,殺了我,還有千千萬萬的人,你殺得完嗎?”
“賊子休得狂言!”一名若小花身後的捕頭突然出聲,滿臉狠厲之色,隻怕要是此刻不是在這守備司的大堂之上,這名捕頭就要衝將上去對那手腳均被鐵鏈索住的若小花一頓拳打腳踢。
“特捕營奉先帝之命成立之初,所為之事就是要殺盡你們這等逆賊,如果像你這樣的逆賊有千千萬萬,那特捕營就殺他個千千萬萬,直到殺得幹幹淨淨一個也沒有為止,哼!”
左冷月的話震得這守備司大堂中的所有人都呆了一呆,殺他個千千萬萬,這是何等狂妄之言,隻不過轉過頭再想想這特捕營平日裏所行之事,卻不正是如此。看來這一切都是這個左冷月左大人一手指使的,最為可恨的卻是宮中的那慶帝相信他、依賴他,給了他莫大的權利,這才讓特捕營在經營數十年後越來越肆無忌憚。
“左大人,”守備司的王大人終於按耐不住進而開了口,這左冷月在他的守備司大堂上如此口出狂言,雖然守備司和特捕營這次是合作關係,但此時王大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畢竟此刻這裏是守備司的大堂,不是特捕營的密牢,左冷月說了這些話來,卻是分明一點也沒有把守備司放在眼裏,王大人又怎麼容得下左冷月如此,當下緩緩轉過頭來開口說到。
“如今人犯已伏,罪行也親口承認了,不管三日後陛下如何判決,今天這審判已經算是了結,人犯若小花乃是我守備司所抓,所以嘛這三日也應收押在我守備司的地牢之中,三日後自當轉交左大人與特捕營,不知道左大人意下如何?”
王大人這話中有兩層意思,一是結案收堂,二是人犯若小花必須關在守備司的地牢之中,而不是特捕營的密牢,倒不是這位王大人心慈手軟擔心若小花進了特捕營的密牢受到折磨,而是他瞧不慣左冷月的做派,心裏在此刻存了爭功的念頭。
特捕營折了無數捕頭都未能抓到了累累血案凶手卻讓我守備司官兵抓住了,這事一旦報與宮中慶帝知曉,無疑是在左冷月和特捕營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王大人隻要想想就覺得快意解氣無比。
就在王大人頗有些揚揚得意的準備看左冷月怎麼應對時,左冷月卻秘神一笑,說道。
“王大人且慢,依本官看來,此案還未了結,本官還有一事不明。”
“哦,不是左大人有何事不明?”王大人疑道。
左冷月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水潤潤喉,端坐於長條案桌之後,開口說道。
“據這兩名轎夫與黃爵爺所說,昨夜的凶案發生在末時,而凶手若小花被捕,乃是今日接近正午時分,這中間的一大段時間中,凶手藏匿在何處,你我卻是不知。”
“左大人,凶犯若小花乃是在帝都南區與西區交界處的一間平房中被捕,事後查明,那處平房的主人外出訪親,已是月餘未歸,房子一直空著裏麵並無一人居住,這還有什麼可疑問的,凶犯若小花分明是從昨夜凶案後,就一直藏匿於那處平房之中,直到被我守備司官兵抓獲,不知道左大人此時提出來是什麼意思?”
王大人有些惱怒,大聲的質問起來,左冷月也不生氣,隻是輕輕一笑,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