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
便是祁風在東謎雨林中沉默,被九目渡鴉追逐,在原野上生死逃亡,直至與狼**鋒,遁入囚山。
中年人全程都跟在一旁,提著重劍,卻沒有被任何人或蠻獸發現。
就連九目渡鴉分身,好像都對其熟視無睹。
直到祁風藏身囚山之中,九目渡鴉被囚山靈霧阻擋在外,他握劍的手才稍稍鬆了些。
回憶暫停下來。
中年人抬手寫到:
“以百萬人之枉死,五品霸主之追殺,為長孫殿下堅定變強之信念。完成。”
他接著往後看去。
新的記憶片段中,祁風在囚山中,正在和一頭形似牛馬的蠻獸戰鬥著。
中年人就雙手抱在身前,背著重劍,站在一旁。時不時趁亂踹上幾腳牛馬,就像驅趕羊群的牧羊犬一樣,把戰鬥往黑鱗巨蛟所在的深潭趕去。
隨後黑鱗巨蛟現身,引出了囚山之靈。
囚山之靈秋秋帶著祁風等人潛入地下溶洞,直麵囚山的汙穢之源,天驅妖魄。
本來記憶片段到這裏,應該再次暫停了。
但中年人眼角抽了抽,在畫麵裏,又看見了正在和黑鱗巨蛟戰鬥的自己……
自己一邊打還一邊罵街:“淨化天驅妖魄?瘋了吧!為啥不老老實實去山頂找禍泉?”
“真以為天驅妖魄是那麼好淨化的?”
“你在那捅人家菊花,真以為它就沒反應?”
“也不想想,自己人還陷在幻境空間裏,人家直接回去把你們的肉身攪碎,你們怎麼辦?”
“非要逼著我一個搞隱秘情報工作的老骨頭,和四品獸王硬碰硬,玩命攔著。不然你們幾個小家夥,有一個算一個,全要嗝屁!”
畫麵中的中年人一劍劈在黑鱗巨蛟的鱗甲上,碎鱗翻飛,鮮血飛濺。黑鱗巨蛟一頭抽來,也直接將中年人給撞飛了出去。
它飛快的朝身後退去,就為了回到天驅妖魄所在,擊殺那些想要偷他老家小賊。
中年人啐了一口血沫,趕忙飛身上前,一劍刺穿了黑鱗巨蛟的身軀,將其強行留了下來。
不知戰鬥了多久,黑鱗巨蛟忽然悲鳴一聲,紫色的光暈在它身上擴散,隨後分崩離析。
中年人氣喘籲籲的站定,眼裏還有些驚訝:“還真解決了?”
他趕忙潛入地下溶洞中,一眼就看見到了昏迷過去的祁風腳邊,那四副小秋秋畫下的塗鴉。
頓時臉都黑了:“還來??”
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一咬牙,又罵了一聲。
眼瞅著祁風準備淨化所有的天驅妖魄,他又不可能放任不管,幹脆硬著頭皮,先祁風一步,直接找上了剩下那幾頭守護天驅妖魄的四品獸王。
而後,祁風便遇見了被“引”離巢穴的擎天青隼,好像在“熟睡”的蒼山鱷獸,“碰巧”瞎了眼的怒淵狂獅……
反正計劃已經到了最後一步,變數來的太快,他已經顧不上會不會因為太過巧合而被發現。隻想快點完成任務。
隻是每看一次與這些守護獸戰鬥的記憶,中年人都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勢,在隱隱作痛……
好在祁風最後還是跟著囚山之靈的指引,上了囚山之巔。
他這才罵罵咧咧的用鮮血在這一長串的記憶片段上寫下:
“引出囚山之靈,為長孫殿下帶去禍泉所在。完成。”
最後,畫麵定格在了禍泉晉升魂師五品,飛入空中,執掌天地風雨,一劍斬滅九目渡鴉的黑羽火海上。
那一刻的禍泉,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但中年人卻用鮮血寫道:
“以天之驕子的隕落,為長孫殿下堅定強者之心。完成。”
晉升五品的禍泉,已經不是他可以窺視的存在了。
但中年人清楚,按照計劃,對方是注定隕落的。
所以不需要再看,結局已然敲定。
頓了頓,中年人扭頭看向熟睡在身邊的祁風,笑了起來,也是長舒一口氣。
他抬起手,將所有的記憶片段重疊在一起。
一段段記憶猶如書頁般飛速翻動,仿佛能聽見無聲的嘩啦啦的聲響。
鮮血編織成線,沿著書脊縫合,最終將這些回憶片段串聯成了一本記憶之書。
中年人用鮮血在書封上,寫下最後一行文字:
“以五品精血築強者之基,借霞城覆滅塑造強者信念,靠手刃強敵堅定強者之心。過程雖稍有偏差,但您交付的任務,已全部完成。”
“二世子殿下,您為長孫殿下所規劃的人生,至此終得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