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囚徒困境(1 / 2)

囚山的夜,遠比霞城要安靜得多。

巨大的山峰就像半截插入土裏的彎月,仿佛連風走到這裏,都會噤聲。

月光仿佛都不敢落下,隻是在密林之外徘徊。

整座囚山之中一片漆黑。

“伸手不見腳趾啊。”祁風感慨著。

他的上衣已經撕碎了,捆住泡著王軒的酒桶,背在背上。

看了眼走了半天都沒什麼變化的景色,他神色疲憊的問道:“還有多遠?”

池魚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死魚臉:“快了。”

祁風撇了撇嘴:“你老早之前就說快了。”

說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在囚山之外,池魚用祁風的血煉體,這事怎麼想都不對勁。

池魚不問,祁風也不好開口。

他感覺就像自己單身二十一年,突然就喜當爹了一樣。

看向池魚的目光,多少有些父親般的慈祥……

畢竟他的體內,可是流著自己的一口老血啊……

白駒在恢複靈氣之後,就隱入了虛空。

雖然囚山的靈霧壁壘,極為神奇,連白駒隱入虛空都無法穿透。

但隻要不離開囚山範圍,還是可以在虛空之中藏身的。

畢竟白駒毫無戰鬥力,又體型高大,在囚山這種危險的地方,簡直就是那群窮凶極惡的囚徒們,最好的獵物。

隻可惜祁風不是這種生於虛空的靈獸,沒辦法跟著一起藏進去。

短暫穿梭虛空還好,但如果長久的處在虛空之中,除非是五品之境,不然不論是人類和蠻獸,肉身和靈魂都會一點點被虛化崩散。

白駒藏好了,祁風等人卻無處可藏。

好在囚山是池魚的地盤,他輕車熟路的帶著祁風避開了大部分危險,朝著他曾經生活的秘密基地趕去。

囚山不比別處。

晚上如果不藏好,有的是人或蠻獸想要取你性命。

王軒雖然白鍛遮眼,算半個瞎子,但還是十分好奇的東張西望起來:“這就是囚山啊?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方式來了這裏。”

“說起來……”

他忽然疑惑道:“人們總說,囚鬼無雙。為什麼除了你們,曆屆囚鬼都隻會有一個人呢?”

祁風自己也不知道,當然不會吭聲。

池魚雖然沒大家剛認識時,那麼沉默了,但魚嘴裏一般也蹦不出來幾句人話。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囚山的生活。

最後隻能說道:“反正,就是想殺人。”

祁風:……

可以,這個理由很池魚。

但王軒卻還是不解道:“可如果不殺人呢?隻要好好躲著,活夠三年一樣可以出山,幹嘛還要自相殘殺?”

這麼一說,祁風也覺得有道理。

這種想法的人哪怕不多,但六百多年來,總不會一個都沒有吧?

可囚鬼,卻始終是三年一位。

池魚也不明白,隻能搖頭:“不知道。”

王軒還想再問點關於囚山的事情,忽然耳朵一動:“退!”

一片漆黑中。

周圍的樹幹上忽然有蘑菇炸開,細密的水霧迅速擴散。

聽見體型,祁風第一時間後撤離開,但池魚傷勢較重,還是慢了半拍,被水霧沾到了右手上。

隻見池魚麵無表情的從懷裏取出火石,哢嚓一聲擦出火花,直接將沾水的右手點燃!

這果斷的操作,看得祁風是眼角直抽抽:“雖然你的右手廢了,但也不是治不好。你也不至於破罐子破摔吧……”

本來隻是骨頭斷了,續上就行。

現在可好,肉都熟了。

祁風甚至都聞到了烤肉的味道……

隻是才剛說完,呲呲啦啦的火光中,一隻隻細長的蟲子從池魚的皮膚裏鑽了出來,在火焰中焚燒死去。

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是……”

池魚解釋道:“雨線蟲,遇熱撒卵。”

“陷阱?”王軒眉頭緊皺:“可我們連火都沒點……”

剛說完,他忽然一愣。

囚山的夜寒意徹骨,溫度極低。

人的體溫,就是這寒夜中最顯眼的熱源。

隻要入了夜,有人靠近這裏,就一定會引發雨線蟲的撒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