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禍泉又看向池魚。
“我記得你,把自己埋在泥土裏不吃不喝整整七天,任由蠻獸踐踏、雨落蛇爬,絲毫不為所動,隻為了給那人致命一擊。”
禍泉笑道:“你很不錯。”
池魚一愣,隨即目光竟忽然灼熱起來。
“是您……”
“不是我。”
禍泉擺擺手。
“我沒有出手,也沒有幫你。那天,也隻是剛好路過而已。”
禍泉往嘴裏倒了倒自己的酒葫蘆,隻可惜一滴酒也沒倒出來,他滿臉惋惜,隨口說道:“能殺了那人,靠的全是你自己。”
見池魚竟然也認識禍泉,祁風心中的好奇,不免又更重了幾分。
這些天,他也是從張瘦瘦嘴裏套到了不少話,自然知道囚山究竟是個什麼地方,也明白自己是撿了多大一個便宜。
三千活一的死亡遊戲,竟然讓自己渾水摸了個魚?
你說這趕巧的……
隻是號稱三年隻會活一個的囚鬼無雙,六百七十二年來從無例外,自己之所以能成為第二個,純粹是因為靠入夢的緣故,才卡了個bug。
那禍泉呢?
在囚山中閑庭漫步,仿佛在逛自家的後花園,沒事還能傳送出來吃頓飯喝點酒,隨手一劍就能將半步宗師的鎮天虎一分為二。
到現在,祁風甚至都沒在他身上看見半點光芒。
神秘如他,又究竟是什麼身份?
隻是祁風想了想,卻沒有直接開口,而是轉而問道:“對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他能看見黑氣,又恰巧找到了王小鬆的屍骨與殘念,這才跟隨指引,找到了這個溶洞地窟。
如果沒有這開掛一般的能力,他根本想象不到,要怎麼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找到王成李的藏身之處。
像這個蜘蛛洞一般無人問津的地方,東謎雨林中,幾乎比比皆是。
“哦,這個啊。”
禍泉把酒葫蘆重新別回腰上,隨意說道:“中午我在霞城吃飯的時候,發現王小鬆竟然死了。所以就專程過來看了一眼。”
“他家附近的流民都失蹤了,我就順便調查了下最近失蹤形式相同的人,有流民,也有來往行商和霞城人。”
“根據這些人平時的習慣和經曆,劃定了一些他們可能走過的路線,最後一交叉對比,就能篩選出幾個存在問題的地方。”
“順藤摸瓜,自然能發現東謎雨林裏,新出現的這些披著獸皮的奇怪白骨。”
“本來我也可以假裝受害者,等它們親自把我送過來。”
說到這,禍泉有些苦惱:“但看天不早了,我也懶得等,就大概觀察了下整個東謎雨林的蠻獸蹤跡,找到這些奇怪白骨怪物的分布情況。”
“再通過正常蠻獸的生活痕跡,倒推出它們依次出現的時間點,根據時間的先後,就能鎖定它們最初開始出現的範圍,再然後……”
禍泉說得輕鬆,但祁風卻感覺自己在聽天書。
流離所可是生活著數十萬的流民,他們的生死幾乎無人問津,每天都不知道會失蹤多少,死在哪裏。
結果禍泉竟然能在茫茫人海裏,找到這些特定形式失蹤的流民,和他們的生活痕跡,然後找到共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