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冷懺點的菜已經陸續上了桌,滿滿的擺滿了一桌子。珥海早沒心思用餐,一顆心全在對麵包間裏那對男‘女’身上。
忽然聽得樓梯響,又有客人走上樓來,一共有六人。腳步聲極重,樓板都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會被他們踩穿似得。珥海不由朝他們瞟了一眼。這一夥客人個個都是身高馬大的壯漢,頭戴鬥笠,遮得連麵目都看不清。身上穿著粗麻黑袍,腰間或長或短似乎都懸掛著家夥,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茬。領頭的那個在冷懺和珥海桌邊停了一刹那,隨後迅速擦身而過,朝窗邊那三張桌子走去。
六名鬥笠客人分散在三張桌子旁邊落座,同之前坐在那裏的布衣長袍微微頷首之後對談起來。但因為隔開一段距離,而且他們並不高聲喧嘩,珥海隻隱約聽到些“這批貨成‘色’很好”“還是照之前的價”“刀口上‘舔’血的勾當”……
珥海回過臉來,猶豫不定的悄聲問:“冷懺,你聽到他們講話了嗎?他們是不是賊啊?”
冷懺淺淺的喝了口茶,拍了拍她的腦袋道:“管他們呢,同我們不相幹。趁熱喝魚湯,冷了可就不好喝了。等吃完了我們就走吧。”
“好——”珥海急忙應道。隱隱感覺冷懺的言下之意是希望盡早離開,又惦記著對麵包間裏的北宮殳和魅,於是大口大口的喝湯吃菜。
等珥海吃完,冷懺招呼彙集過來結賬。夥計算了算,直直的攤出一雙手:“二位客人,一共是足足一兩銀子。”冷懺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往夥計手裏一放,道:“不用找了。”夥計嘿嘿笑著,點頭哈腰剛要送客,突然間,一個身穿墨綠錦袍的富商模樣的客人“嘿嘿嘿”地笑了幾聲,笑聲十分古怪,隨即又用力的咳嗽了一下,對冷懺眯眼笑道:“想必公子和各位貴客身上攜帶的可不隻這麼一小粒吧?幹脆全部都拿出來,讓我們一起開開眼界吧!”說著便跨前一步。
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是一句暗號。富商的話音未落,就從樓下‘噌噌噌’飛上來一群人,齊聲大喝、蜂擁而上,把冷懺珥海和靠窗三桌鬥笠客長袍客團團圍住,‘抽’出各種短小兵器對準了諸人的要害之處。那些兵刃有的是峨眉刺、金剛齒輪、短匕首、判官筆,也有的人受持奇怪的鋼釘、念珠和木牌。
這一變故來得極其驟然突兀,珥海嚇的為之一愣,一時間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裏更是害怕,緊緊拽住了冷懺的袖子,挨在他身邊瑟瑟發抖。翠‘玉’樓掌櫃和樓上樓下的夥計也個個目瞪口呆,因為他們的‘胸’膛脖頸處也都被架上了雪亮冰涼的兵刃。靠窗那三桌客人雖然一樣處在各種兵刃挾持之下,卻依然麵不改‘色’,既沒有顯得吃驚,更沒有慌‘亂’。
原來這裏整個是個設下的圈套。樓下所有的食客都是一路,早就喬裝打扮將酒樓內外都嚴密把守住。隻待時機一到就立即發難。誰知道珥海和冷懺偏偏這時候進了酒樓,還誤打誤撞上了樓。
“黑天——你們這幫盜賊,這裏豈是你們自由來去的地方!?我們六扇‘門’豈能容你們胡來?”富商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錦袍,‘露’出裏麵的一襲黑衣來,冷笑大喝:“你們不僅搶劫商船,還把搶來的東西四處販賣,包藏禍心,罪不可贖!如今接到線報說你們要在這裏‘交’易,我們六扇‘門’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在此,今天你們‘插’翅難飛,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冷懺慢慢舉起手指,輕輕推移開一柄正對準在他眉心的鋒利短劍,微笑道:“我們可不是什麼搶劫商船的盜賊——”一句話還沒說完,隻聽得腦後有人發出一聲怒吼,隨機乒乒乓乓之聲大作,原來是那些鬥笠客和長袍客掀翻了桌子,同六扇‘門’的人打鬥起來。富商振臂高呼,帶領身後的眾人撲殺過去。雙方都拿出了看家本領,各顯神通,酒樓內頓時‘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