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結局之章(終)
兩年後, 上海佘山, 又到了繁星如水的夏夜。
葉武站在露臺往下看,院落裏栽植的白玫瑰在夜色裏猶如霧靄,朦朧氤氳, 綿延無盡。庭院前噴泉吐水, 霓虹燈火, 眾人往來如織,薑鄰和於伯正在忙著主持招待來客, 由於今日是段嫣然和白晝的訂婚宴,名門貴冑鹹集於此,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葉武赤著腳,捧著手裏的花茶, 慢悠悠地喝著,眼楮微微眯起, 樓下有幾位後生長得頗為俊秀,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正摸著下巴, 暗自遐想著如果是以前,自己應該會琢磨出多少種手段來勾搭幾個小青年, 露臺的大門卻忽然被人推開了。
葉武扭頭, 在看到眼前那個男人的瞬間,就像大腦被清空, 剛剛設計的勾搭美少年a計劃, b計劃, c計劃, 都統統被揉成團,丟進了回收站。
“段少言,你怎麼來啦,不再去幫一幫白晝的忙?”
男人身長玉立,衣著妥貼得宜,比起下麵賣弄風情的年輕小夥子,他顯得太過肅冷,甚至有些道士僧人的保守和清淡。
葉武目光在他身上掃描了一圈,果然,這人永遠是這樣,不管當季流行頹廢型風格,青春陽光型風格,還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風格,這個人巋然不變,執著地走著他冷美人的路線。
衣釦永遠扣到最上麵,連袖釦都不會鬆半顆。
葉武翻了個白眼,有必要麼?搞得好像他走在路上就會有人強暴他似的……
段少言走到她麵前,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擡起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又指了指她的腳。
“怎麼又不穿鞋?”
“怕熱。”
“會著涼。”
“大哥,現在是夏天!三伏天,我就算脫光了在這裏裸奔,也不可能會著涼吧?”
段少言冷冷望著她︰“你不願意穿是吧?”
被這個男人鷹一般的目光盯著,葉武不由地倒退兩步︰“你、你要幹什麼?”
段少言抿了抿嘴脣,手攬上她的後背,另一隻手則自她的腿彎處抄起,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葉武登時黑了臉,在他懷裏亂踹亂蹬︰“放我下來!長得高了不起?力氣大了不起?”
段少言竟然“嗯”了一聲,不鹹不淡,麵無表情地說︰“了不起。”
葉武︰“……”
她有的時候真的很想再去找一找樂師兄,問問他老人家,在給段少言復生的時候,是不是不小心把他自己的無恥靈魂也植入了一些到段少言身體裏,不然這人的臉皮怎麼會與年俱增?
再這樣下去,他的不要臉程度都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啦!
段少言把她放在臥室的躺椅上,自己則半跪在她麵前,握住她冰涼的腳,揣在結實溫熱的胸口,一雙墨黑的眼眸緩緩擡起來,凝視著她的臉。
這人既是不說話,都是能讓人鼻腔血管爆裂的危險人物,葉武隻覺得老臉一紅,心跳便失了控製,腳不輕不重地踹了踹︰“放開,你好歹是一家之主,讓人看到了像什麼樣子。”
段少言卻沒有放手,墨軟縴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嘴角微微一絲淺笑︰“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撞見了。”
葉武︰“……”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萬事塵埃落定已經兩年了,段家的上上下下都或多或少見過一些讓他們瞎眼的場景。
僕人甲說︰你們千萬記得廚房不能隨便亂去,我、我上次看到段先生在教武先生做菜,我的天,不就是切個蔥嗎?非得從後麵抱著人家,手把著手切,嚇得我連瓜子都掉了。
僕人乙說,你這算什麼?你們知道後花園的那棵棗樹嗎?對,就是那棵兩百多年的大棗樹,上回結棗子的時候,我看到武先生想要摘棗子,卻又夠不著,結果是段先生把她抱起來,讓她坐在肩膀上摘著吃的,那畫麵你們敢想?你們敢想?
僕人丙︰哇——誰敢想?段先生這麼冷,脾氣這麼臭的人,竟然有人敢騎在他肩上,隻為了摘棗子?
僕人丁︰……你們看看平時武先生和段先生在一起就知道了,武先生要去遊泳,段先生就負責給她抹防曬,武先生喜歡玫瑰,段先生過敏,卻還在是在家裏種了一堆,武先生想放風箏,段先生就在草坪上陪她放,對對對,就是他被風箏線絆到,摔了一跤的那次,哈哈哈哈哈。
眾人齊齊嘆道︰都不知道這個家是姓葉還是姓段了。
葉武的腳已經被捂暖了,她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去樓下看看?”
段少言道︰“好。”
“哎,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