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前幾天被一個很有錢的律師追,”鄭萌翹起自己塗了精致指甲油的手指,中指戴了枚C牌的經典款戒指,跟食指無名指一塊兒豎起來,“四大律所金牌律師,本地三套房。”
她得得瑟瑟的老毛病又犯了,時顏沒有計較,真心實意道,“恭喜你。”
“……”
鄭萌語塞了陣,像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過了會兒,她才別別扭扭地開口,給了個很實誠的祝福,“行吧,希望你男朋友早日暴富。”
早日暴富有點難。
但不知是不是被這個念頭蠱惑,時顏下班的時候路過彩票店,還真產生了進去買一張的念頭。
雖然晏禮目前看上去並不拮據,但真到了賣名貴西裝的那一步,怕是離舉步維艱也不遠了。
隔天時顏順利辦完了離職手續。
主管全程陪笑,態度恭敬客氣得像是換了個人。
時顏也沒有多跟她客套,走完程序之後就離開了新譯。
這天正是周五。
申城的996們懷揣著周末倒計時的心情,在一幢幢寫字樓裏劈裏啪啦敲打鍵盤,或是頂著烈日四下奔波。
對於習慣了工作的時顏來說,這種感覺讓人有點空滂滂的。
一下子空閑下來了,忽然不知道幹什麼去好。
最後她找了個咖啡館坐著。
恰逢先前合作過的一家外貿公司經理打電話過來,問她周末是否有空,有個小型會議,需要交傳人員。
時顏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我有空的,您說。”
等談完周末的工作,時顏就起身回了家。
她讀書時就比較擅長口譯,入職新譯之後,也是主要從事這方麵工作。不過交傳與同傳各有難度,在看對方發過來的材料之前,時顏先上網搜了搜有沒有明天會議主角的相關談話視頻。
以便更好地配合他的說話節奏。
客廳飄窗下有一塊工作區域,累了可以看看外邊的風景。
時顏對工作向來認真,坐在客廳一沉浸下去,連端午在貓爬架上躥下跳的聲音都能忽略不計。
於是晏禮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女孩子戴著耳機,在窗下麵對電腦,口中還在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她睫毛纖長濃密,被光暈染成朦朧的一小層,淡淡的噲影小刷子似的垂在眼瞼下。
晏禮站了幾秒,時顏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這才如夢初醒,猛地抬起頭來。
“你怎麼回來了?”時顏愣愣的,摘下一邊耳機。
“給你發了消息。”晏禮在她身旁坐下,掃了眼屏幕,又看看她。
那眼神的意思大概是,“不是都辭職了嗎,怎麼還要工作。”
“噢,周末接了個工作,”時顏說,“現在一邊找工作,一邊接一些散活挺好的。”
晏禮似是不太認同,“不會太累?”
“你也太小看我了。”時顏小聲說。
晏禮挑了下眉,慢悠悠道,“等找了工作,我又見不到你人了,作為男朋友,感覺很沒地位的啊。”
“……”時顏語塞片刻,辯解道,“才不是。”
“你不也有工作要忙嗎?”
“我去不去都行。”晏禮本身也不是什麼工作狂魔,奉行“出最少的力賺最多的錢”之原則,晏家的事料理完了,他著實稱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