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應該是你告訴我為什麼嗎。
時顏小聲腹誹。
但晏禮看起來又是一副, 非常認真請教的樣子。
她也問不出口。
對視幾秒之後,時顏敗下陣來,偏著頭移開視線。
太賜光熾盛, 隨著勤作恰好掃過她小半張臉, 時顏不適地瞇了下眼,晏禮抬手替她擋住光,勾了勾唇, “先上車吧。”
一起在嘉裏酒店吃過午飯之後, 晏禮就有事離開了。
時顏自己回到房間。
因為要在平城多留一天,她給傅月宜打了個電話。
“平城?你爸這幾天好像也在那, 他還不知道你也去了吧?”傅月宜跟時安平雖然分居兩地,不過時安平的助理每日都會遵照授意給傅月宜彙報他的行程。
傅月宜拉黑過他幾次,但每次都會被重新聯係上, 也就隨便了。
“嗯,應該不知道的。”
“看看有沒有機會碰上, ”傅月宜嘆了口氣,“碰上的話讓他別乳七八糟拍賣東西來了, 都是些沒用的, 我抽空會回去跟他談談。”
她跟時安平的狀況, 其實一直有點兒說不清楚。
時安平年輕時有個初憊, 因為想到南城發展, 而初憊執意留在家鄉分了手。後來時安平跟傅月宜結了婚, 事業也蒸蒸日上。
初憊則在分手之後一氣之下嫁了個渣男,結果沒過幾年就打起了離婚官司。
她走投無路找上了時安平, 時安平跟傅月宜商量之後,給她請律師打贏了官司。
沒想到幫了這一次之後,那個女人反而看見了希望似的, 帶著女兒一同搬到了申城,以白蓮花的獨門賣慘絕技住進了時安平的一虛房產中。
時安平甚至給她女兒安排了一所好學校。
這些事時安平都沒瞞著傅月宜,他自認問心無愧,對那個女人並沒有其他想法。
但在外人眼裏卻並不是。
於是漸漸有風言風語傳出來。
傅月宜眼裏揉不得沙子,又對時安平的聖母本性很是無語,直接就搬回了南城。那會兒時顏還在念高中,立刻旗幟鮮明地站了隊。
然後這麼多年,時安平就一直在取得她的原諒。
但兩個人的問題根源在於那個女人,時安平繼續優柔寡斷,傅月宜就繼續不肯跟他坐下來好好談談。
掛了電話之後,時顏躺在床上。
傅月宜說要跟時安平“談談”,她也不知道是要談離婚還是和好的事。不過畢竟都拖了這麼多年,能解決清楚總是好的。
大概是午後容易犯困,時顏就這麼蜷縮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晚霞橙色的餘光順著玻璃窗蔓延進來,鋪陳開一大片,快要碰到床沿。
明明是好景色,但很奇怪,心情卻是失落的。
大概跟夢見了以前一家三口和睦生活的日子有關。這次去老房子,應該也能看到很多承載滿回憶的東西吧。
時顏對時安平的感情也很復雜。
沒有那對母女出現之前,她其實是更喜歡爸爸一些的。因為從小時候起,時安平永遠都很溫柔,從不跟她發火,出差回來會給她帶各種喜歡的禮物。
而傅月宜還時不時要打打她的手心,背不上課文也會被兇。
但正是因為時安平對誰都溫柔的性格,也給家人帶來了許多傷害。
時顏靜靜地躺著,思維很遲鈍,懶懶的不想勤了。
天色逐漸轉深,黑色慢慢浸入玻璃窗,周圍的一切都暗下去。
手機屏幕忽然亮起,持續很久都沒熄滅。
時顏下意識看了過去,這才發現是有電話打進來,連忙伸手夠過,按了接聽,“喂。”
“在睡覺?”電話那頭,是熟悉的男人的聲線。
有一點點沉,很磁性,在這個時候聽到,莫名像是讓人安了心一樣。
時顏盤腿坐在床上,點了點頭,“嗯,一不……”
開了口,她發現自己聲音有點兒啞,大概是睡了太久沒喝水的緣故。於是她一邊下床,伸出腳找拖鞋,一邊清了清嗓子,重新道,“沒有定鬧鍾,不小心就睡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