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話看下來,想讓她做備胎的意思可真是簡單明了毫不做作。
時顏忍不住在心裏呸了聲。
她和宋俊辰的關係頂多隻比普通同事稍微好一點,曖|昧期都還沒開始呢,他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堂而皇之發來這種話。
是她平時太沒脾氣了嗎?
這麼想著,時顏來了逆反心理。
她腦海裏劃過趙千霓時不時在耳旁念叨的祖安語錄,打開搜索引擎,幹脆利落選了張圖片發送。
另一邊。
宋俊辰發完消息,對著鏡子捋了把頭發,變換各種角度再次欣賞了一遍自己帥氣的臉。
雖說時顏這姑娘太難上鉤,他耐不住寂寞就勾搭上了另一個。
但他對她還是很有感覺的——長得漂亮性格好,連句重話也不會對人說,很能喚起男人的保護欲。
據說她還因為他自殺?
看得出,是真的很喜歡他了。
這麼想著,手機恰好發出一聲提示音。
差不多是秒回。
宋俊辰勾起嘴角,點開來看。
時顏發的是張表情包。
粉色頭發的二次元萌妹對著鏡頭揮手,笑得一臉治愈可愛,底下的文字是:「再您媽的見王八羔子。」
再發消息過去,他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宋俊辰:“……”
宋俊辰:“?”
出院那日是個晴天,不光趙千霓,趙維運也來了。
高中時代,他們仨是年級裏出了名的鐵三角,現在關係依然好得不行。
這個點回家還早,趙維運提議去他朋友開的酒吧放鬆一下,時顏和趙千霓也沒有意見。
就是時顏這個左手拄拐杖,腳踝裹石膏的造型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勤。
不過,來都來了。
三人選了個最不起眼的角落。
“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告訴你媽啊?”趙千霓喝了口酒。
“我媽在創業,不想讓她擔心。”時顏說。
她沒來過這家酒吧,點了酒保推薦的酒。
甜甜的,帶點荔枝香氣,意外好喝。
“要我說,你就該繄繄抱著你那富豪老爸的大腿,”趙維運咬碎一顆冰塊,“霸占他的房子,刷爛他的卡,轉移他的財產——你才是法律意義上的女兒,憑什麼讓那對小三母女占便宜?”
“說什麼屁話。”趙千霓給了他一掌。
“沒事,”時顏的目光看向舞臺上的樂隊,“就是覺得,是我爸的問題,我應該站在媽媽這邊的。”
趙千霓向來知道她,表麵看著乖,其實性子也倔。
高中那會兒說斷絕父女關係就真沒再拿家裏一分錢,時家唯一的千金小姐,如今拋掉所有優越條件成了九九六社畜大軍的一員。
一般人還真做不到。
三人又聊了點別的話題。
時顏喝了不少酒,有些上臉。
她本身就是清純又帶點明媚的長相,這會兒臉頰像染了胭脂,純稚中透著股小性感,如同畫中的美女活了過來,準備驚艷世人。
搭訕的人來了好幾波,都被趙維運擋掉,“別看她這樣,孩子都讀高中了,兄弟們都散了吧散了啊。”
趙千霓:“……”
鬼才信。
“我有點想上廁所。”時顏望了眼麵前的幾個酒杯,溫吞道。
“我帶你去,”趙千霓立即起身,看她有點兒站不穩似的,忍不住道,“你怎麼喝這麼多,還行吧?”
“還行。”
然而時顏上完廁所,隻覺得腦袋昏沉得更厲害,像有百八十個小人掄著小錘子在那敲。
回去的路上,趙千霓被一個熟人拐去了西邊卡座,臨走前囑咐她在原地等,說聊兩句就來。
通道人來人往的,待著不太|安全。
時顏慢吞吞地拄著拐杖挪到一旁,靠著墻休息。
這邊屬於安靜角落,不遠虛的卡座臨窗,浮華燈色在明凈玻璃上淺淺打轉。
忽然,有個男人的大嗓門突兀響起,“阿晏,你真打算保持這情況一輩子啊?那不成無業遊民了?”
時顏頓了下,循聲望去。
一盞雕花古董燈隔在中間,垂下的琥珀色珠鏈輕晃,光線有些虛。
她看見深紅色的皮質沙發上,分散坐了幾個男人。
當中最引人矚目的,無疑是窗下那個。
男人穿了件黑色襯衣,單手支額,撐著沙發扶手。
他有雙好看的凰眼,眼皮單薄,眼型內勾外翹,五官生得極好,幾乎俊出了風流的妖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