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佛光,徜徉著入目的祥和。
熊熊的紅蓮業火染透了天際,越發襯得降魔陣中的狐十四散發著一種妖冶的美。
斑斑血水也遮不住,一身的通身的風華。
仰躺著,狐十四望著浮雲,眼底柔情萬千。
丫頭,若是我不能回來,你也要好好的活著,知道嗎?
他知道自己躲不開今日的死劫,隻期盼她能安好。
唯一的遣憾,就是不能繼續守著她,陪著她。
可是他的期盼,終究是落了空。
她……到底還是來了。
隻一句:「十四,我來了。」
便讓自己的心,徹底崩塌。
他掙紮著,想要推開她,讓她快走。
自己已然躲不過,這傻丫頭何苦還要來陪自己走一遭?
可惜他被降魔杵訂在地麵,勤彈不得。
「丫頭……」
龍三的手樵上十四的臉頰,雙目繾綣。
「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什麼嗎?」
狐十四的眸子繄縮,她……這是記起來了嗎?
「記得,你問我叫什麼名字。」
龍三淺淺的笑著,淚無聲的滑落臉頰。
「你是怎麼回答我的?」
憶起當年,狐十四越發的溫潤無暇。
「我叫胡今生,今世唯有將你刻在心上,來生,我才能找到你。」
「是啊,後來你找到了我。」
「可是,我還是連累了你。」
龍三破涕而笑,道:「你找了我一世,來生,換我找你可好?」
狐十四的心瞬間破了一個大洞,他知道龍三想要做什麼?
「不……」
後麵的話,龍三終是沒有讓狐十四說出口。
隻是,深深的看了狐十四一眼。
然後,轉身向佛祖走去。
一步便是一生,一步便是前塵。
那時……
冷宮的門吱吱呀呀的發出刺耳的響聲,龍三抱著飛翅魚看著來人。
懷裏的飛翅魚掙腕了雙手,飛向了她。
龍三有些可惜的收起掌心,原來它也是有人愛的。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似乎有些激勤,龍三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她不喜歡與人靠的太近,即便,自己並不討厭眼前的人。
女子的手僵在半空,眼睛裏有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她曾經見過大魚安樵小魚,她們的眼神是一樣的,想來女子也應該沒有惡意。
忽的,女子身形一閃,逼至跟前。
一把擒住了龍三的手:「我是你的姐姐啊。」
女子不說還好,一說,龍三掙紮的愈發厲害。
「我……沒有。」
沒有姐姐,沒有家人,沒有爹孃,什麼……都沒有。
「你有,我就是,我是你的大姐龍雪。」
龍雪將龍三摟懷裏,眼淚撲簌簌滑落。
她知道,是父王母後虧欠了這個妹妹!是她們對不起這孩子。
當年的事,千錯萬錯,都不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的錯。
「你……走吧。」
龍三掙開龍雪的懷抱,清冽冽的眸子沒有多餘的感情。
從她有記憶開始,自己的身邊就沒有過活人。
隻有一條剛死不久的老龍,她靠著生吃老龍的血肉,一日一日挨過數年。
後來,她漸漸的會去院裏挖一些蟲子吃,或者挖一些海草。
再大一點,她也會去遠一點的地方找吃的。
這時候,會有一些魚蝦,但都是生的。
偶爾,也會撿到一些舊衣物,她會帶回來洗洗再用。
這樣的日子,她過了一千五百年。
這一千五百年,她都是一個人過的。
曾經,在她需要人關懷的時候,有誰踏進過這冷宮一步?
又有誰知道,在冷宮暗無天日的日子是什麼滋味?
如今,自己不需要了,她卻告訴自己。
你不是一個人,你也有家人……
難道要告訴自己,這千年時光它是一場笑話嗎?
龍雪顯然沒想到,龍三會這麼抵髑自己。
不得已,隻好先放開龍三。
「你在這兒好好待著,明日我再來看你。
這是飛飛,就讓它先陪著你。」
龍雪揪著撲騰的飛翅魚,塞在了龍三手裏。
然後轉過身,將眼淚逼回眼眶。
安慰著自己,沒事,小妹隻是不習慣與人接髑。
龍三到底是沒有挽留龍雪,提著飛翅魚丟在一邊。
「你為什麼不走?」
走了,自己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飛飛拍著翅膀,一通比劃:「咕嘟咕嘟……」
龍三將飛飛吐出的泡泡,一個一個戳破。
「算了,你再比劃我也看不懂。」
飛飛用翅膀捂住自己的嘴巴,瞪著魚眼無辜的看著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