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離開這裏的方法呢?”
山石先生這時候打斷了黑澤的交流,用焦躁急促的聲音詢問道。
“你不覺得由我揭示答案就太無聊了嗎?這種情況下自己探索才更加有趣吧。”
紅色和服的人偶樂嗬嗬的笑著。
“愚蠢之人並沒有容身之地,而你們相信與否並不重要,我的目的早已經達到了。”
“無論如何我看到了各位,安全的活了下來,於我來說是至高無上的愉悅……你們之中也還有身懷使命之人,觀賞你那拚上性命去踐行信念的身姿好像也不錯。”
“那麼為了自己的目標好好努力吧,就算失敗了,一直生活在這裏也不是什麼壞事。”
人偶發出愉悅的笑聲,就好像是寫出劇本的導演一般,看著舞台上的人按照自己的劇本行動,那股愉悅感令人膽戰心驚。
“什麼破玩偶,一直在雲裏霧裏的旁敲側擊,很多問題明明隻要告訴我們答案就行,還要讓我們陪你玩這種破遊戲。”
山石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語氣雖然怒意滿滿,但聲音聽起來卻有些平靜,接著這個男人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打算將人偶摔碎。
“你也隻不過是必要因素之外的東西……”人偶繼續發出冷冰冰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警告,又像是最後通牒,“哈……不過命運並不存在無意義的假設。”
山石並沒有把人偶說出的話放在心上,而是毫不猶豫的舉起人偶,然後狠狠的摔在地上,與旁邊那個藍色和服的人偶碎片交織在一起。
黎瞑並沒有來得及阻攔,他一直在構思這個白夢的關鍵性線索,所以對眼前的事物隻是表現出莫不關心的樣子,而山石也是速度極快的殺手,所以人偶被摔碎已經是必然的結局了。
殘骸內是一台自載麥克風的攝像頭。
——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本來以為是人偶自主發聲,或者再離譜一點,是那個奈亞拉托提普變成人偶的模樣……
在鬧劇結束之後,眾人重新開始將目光投向四周,試圖找到更多的線索,而山石先生也隻是一聲不響的走到北麵牆邊,舉著槍戒備警戒著外界。
東麵牆的第一個房間,房間門上掛著寫有辦公室的牌子,好像需要某種電磁卡才能打開。
展示廳中東牆第二扇門上,掛著寫有倉庫的銅牌,門被虛掩著,他們腳下那仿佛被拖拽多次的血跡,就是由那扇門內延伸出來的。
眾人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放下手裏的工作,一起朝倉庫走去。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仿佛瞬間麻痹了自己鼻腔的鐵鏽味撲麵而來,腳下聽見淅淅瀝瀝,黏噠噠的水聲,在意識到那是人的鮮血的同時,借著微妙的光線,看見了裏麵的景象——
大約六七具殘缺但是新鮮的屍體躺在地上,屍體手上拿著形形色色的武器,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俯下身子去調查屍體,黎瞑發現死者衣著都十分體麵,年齡從二十多歲到六十多歲不等。
有的人掐著別人的咽喉,有的人的斧子深深嵌入對方的頭顱,死相慘狀且多樣化。
但他們的共同點都是眼睛睜的很大,露出十分狂亂的神情……還有在他們身上翻出並找到的上應大學學生證,或者是民俗研究會的職員證明。
而其中一個年輕的男子手腳已經脫離了身體,創口還在冒著鮮血,身份證名表示他叫佐久間。
黎瞑緊皺著眉頭,掩住口鼻。
他有一種預感,他所接受的委托對象想必也在其中。
源清玉竭力克製著表現出的惡心感,俯下身子觀察著這些屍體,他發現屍體十分的新鮮,仿佛才剛剛死去還沒有半小時的樣子,那麼也就是說在他們昏迷之中的時候,倉庫之中的戰爭就已經開始了嗎?
江文堪在屍體的堆放之中找到一張字條,他正打算繼續看下去的時候,一直沒有什麼反應的星野桂毫不留情的奪走紙條,閃身來到黎瞑那一側,一邊警惕看著眼前曾經的戀人,一邊閱讀著紙條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