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不會還把自己當傻子吧?
剛剛說的那些分明在之前就已經證明了是謊言,現在他還拿著什麼「雙重夢境」之類的說辭糊弄他自己,這家夥是不是神經病啊?
他們繼續在小石子路上行走著,在看過了那麼多屍橫遍野的場景,黎瞑的內心開始變得有些僵硬起來,或者換種能夠讓人理解的方式來說的話,就是「冷血」。
這種人類自然而然表現出來的反應,就像在一些桌遊裏的設定一樣,當重複看到一個讓人陷入癲狂的事物,首次遇到掉的理智是最多的,之後就會變得淡然起來。
當然,這並不是所謂的冷血。
當然,也有一部分精神敏感的人類,無論遇到多少次能讓他恐懼的事物,還是會跟最開始的那次一樣反應激烈。
而正當兩人各自懷有不同想法準備繼續警惕四周的時候,在他們的身後,透明的幕布被掀開,一個人影衝了進來。
和他們兩個進入育植室一樣,這個人看到周圍的一切時,也幾乎驚叫出聲。
整個育植室再度陷入死寂之中,除了能夠聽到兩人努力克製的呼吸聲外,就是剛剛進入這裏的那家夥大口呼吸的聲音。
當白鳥眯著眼睛朝門口望去,看到來者的時候,立刻換了一副麵孔,接著快步迎了上去。
“黑澤密花?”
聽到白鳥試探的聲音,本來半蹲著捂住肚子準備休息一段時間的黑澤立刻抬起頭來,目光觸及到白鳥衣領處時,本來臉上驚喜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甚至有些厭煩。
“你這家夥怎麼在這?”黑澤冷冷的說道,冰冷的語氣讓整個育植室的溫度驟降,“我之前跟你說過了吧,你的職責是清掃那些崩壞的白夢,雖然我是你的上司,但你根本沒有必要跟隨我。”
在一旁盯著這一切的黎瞑,臉色微變,抿了抿下嘴唇,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下意識動作。
看著這兩個家夥相遇時的表現,很明顯他們兩人是認識的,而黑澤說的那些話在黎瞑看來,是值得深入思考的。
這幾句話裏最讓他注意力集中的,就是「上司」這兩個字,之前黑澤貌似說過她也算是官方人員,像白鳥這種在白夢世界中擁有堪比神明權限的家夥,按照正常邏輯來說他才應該是黑澤的上司吧。
那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一個下屬都有這麼高的權力,那麼黑澤密花這個作為他上司不諳世事的少女,又有什麼權限呢?
“你猜我為什麼在這裏?”
白鳥挑了挑眉,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伸出手試圖撩起黑澤沾滿汗液的發絲。
“我知道你是我的上司,你也知道我對你的命令從不敢違抗,但是我來到你這個白夢之中,是有重要的工作要做的。”白鳥頓了一下。
“什麼意思?”
黑澤臉色有些難看,她躲閃著白鳥的右手,露出厭惡的表情。
“我的黑澤大小姐,你都已經知道我的職責是清掃崩壞白夢,而我出現在這裏不正是為了進行工作嗎?
還有話說你不會真以為我對你這樣的家夥感興趣吧?與其跟隨你,我還不如跟那邊的黎先生多聊幾句話呢。”
白鳥說這話的時候將頭轉向了黎瞑所站的地方,挑了挑眉,語氣之中也充斥著不屑。
而讓白鳥有些詫異的是,在黑澤將目光投向黎瞑的時候,本來表現厭惡的神情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驚喜,以及訝異。
那種表現在他看來,就像是看到了命中注定的白馬王子一樣,一想到這女人之前對自己的態度,白鳥就覺得一股嘔吐感湧現出來。
這女人都快二十五六了,到現在都還沒有談過一次戀愛,之前還鬥膽問過她關於戀愛的感想,說是要遇到命中注定的白馬王子,讓她能夠徹底動心淪陷,才會選擇嚐試戀情。
而縱觀白鳥淺他自己,白鳥這種高貴的姓氏,還有一直身著的西服平整而又不失優雅,各種層麵上的很符合白馬王子的描述。
但是為什麼,這女人總是用一副厭惡的表情看著自己,曾經還有一段時間讓他誤以為自己有多招人討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