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淺頓了一下,臉上寫滿了複雜。
“另外,黎先生,這個世界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的擔心和指責我很能夠理解,畢竟我也是在人類這個生物中的一員。”
講真,盡管白鳥如此耐心的解釋,黎瞑還是有些不理解,他繼續擺著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抱著手冷眼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哈”白鳥仿佛是抽動到了他心髒的疼痛之地,臉色微變,長長的歎了口氣。
“黎先生,如果你所說的投訴或者被舉報這些措施能讓我離開北澤醫院,我倒是希望我遇到的所有患者能夠投訴我,能夠讓北澤醫院院方對我有壞印象,然後驅趕我。”
白鳥淺深吸一口氣,用從未有過的悲傷語氣講述著這些話,閉緊嘴唇許久後露出苦澀的笑容。
“你知道嗎黎先生,我們這群身為「肅清者」的家夥們,從誕生的那一刹那就被刻上了「肅清」的烙印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希望成為一個正常人,然後就這樣過完一生。”
“「肅清者」的職責是清除崩壞的白夢世界,而在這種夢境世界中,「肅清者」具有最高的權限,可以重鑄,放置以及清除該夢境的所有物品,但僅限於這個夢境。”
白鳥頓了一下,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斟酌語言,然後繼續開口訴說。
“換種簡單的說法就是,我們雖然也是白夜症候群的一員,但我們不能夠利用夢境點數來構造我們自己的夢境,甚至連最普通的做夢都是奢望,隻能在他人已經構建好,並且前置條件是崩壞的白夢裏獲取到最高的權限。”
各種意義上的,「肅清者」除了休息時間外,隻能呆在已經被玷汙或者遺棄的夢境中。
如果白鳥說的那些話是真的話,那麼
“很諷刺吧,在他人夢境中如同神明的存在,卻沒有辦法操控自己的人生,也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道路,一切都在命運之中被安排好了。”
黎瞑一直在旁邊屏住呼吸,這樣的話題讓他感到壓抑,再加上周圍的這些死相各異的屍體,以及飄在空氣中的那股濃濃的血腥味,他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壓抑感油然而生。
“你”黎瞑欲言又止,想要開口安慰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哈,黎先生,你不會真相信我說的話了吧?”
白鳥一改之前講述自己命運的表情,臉上的表情瞬間由自哀自歎變成了戲謔,態度轉變之快讓黎瞑有些茫然。
白鳥伸出修長白皙的右手,用力的拍了拍黎瞑的右後肩膀。
“我說黎先生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容易就相信其他人的話,我也隻不過編造了一些謊言而已,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跟我說的那樣悲慘吧?”
“虧你還是白夜症候群的患者,你應該知道患者群體中,有些人是最會騙人的,而我很榮幸的稱呼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位~”
白鳥的說辭讓黎瞑徹底不想相信眼前這家夥了,所以他索性閉上嘴,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裏,毫不留情的繼續前進。
“哎哎哎?黎先生,別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嘛,我真的隻是開玩笑的。”
白鳥一邊打響指清理著兩人身邊身前身後,以及更遠的前方的屍體,一邊盡可能的讓自己的步伐跟進,跟隨著黎瞑。
“你別跟著我了。”
黎瞑抿住嘴唇,走到一個較為幹淨環境的地方,翻看著在之前的那本《沃倫唐地下的恐怖》裏尋找到的實驗室地圖,然後比照著周圍的擺設確定自己的位置。
麵對白鳥的挽留,黎瞑嗤之以鼻,不屑的冷聲回應道,然後繼續自己的判斷。
“生氣了?不會吧,黎先生,你明明是這樣一位大度的人,你肯定不會因為我的一聲玩笑而生氣的,對吧?”
白鳥見到裝傻不管用,立刻換了一種說話方式,一臉的諂媚與恭維。
但很顯然,對於黎瞑這種冷麵青年完全不管用,甚至覺得這家夥的行為有些令人作嘔。
“哎?黎先生,你竟然有這個白夢世界的地圖,你從哪裏找到的啊?能不能給我看看?還有話說,你拿出這張地圖是幹嘛呀?是想去什麼地方嗎?有我在,你還需要拿地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