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母親,她是自私的,但是站在旁觀者的位置,她知道自己這麽做很殘忍,她也知道自己當初去把這個人找回來是一種多麽自私的行為。
“不,我等他。”唐心打斷了女人的話,他用哭過還沙啞的聲音堅定地說道,“我相信他會醒來的。”
就像是告訴和這個女人,也告訴自己。
從這一天,他就留在了醫院裏,唐心見到了龍方剛的家人,見到了那個穿著軍裝,肩膀上戴著很多星星的男人,那是他的父親。這個男人沉默地看著他,也沒有說話,龍家的人也是從這一天起默許了他的存在。
唐心的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是那封信裏帶著的戒指,他戴到了手指上,剛剛好。
他進去了病房裏,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像是睡著了那樣的男人,唐心把手放到他的手背上,然而現在這個男人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緊緊地握住他的手。
“別讓我等太久,好嗎?”他知道那個男人不會舍得讓他等太久。
男人沒有回應他。
在醫院裏待一個星期後,想起來才給王濤去了個電話,唐心也沒有太多的解釋,隻是把公司那邊的事情全權由他負責。新片取得了不錯的成果,他本應趁此而開始他的另一個階段的事業,但是現在他卻無心那邊。
王濤跟了唐心這麽快多年,從他的一句話裏就能揣摩出很多的意思,唐心一提到他留在關城,他的心裏就猜出了這事必定是和龍少有關了,“值得嗎?”他問。
“值得的。”唐心說。
那片天很藍,他卻不知道盡頭在哪來。
他沒跟誰說過,也沒有能對誰說,一開始他也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不知道時間要怎麽過去,那個人什麽時候才會醒來,盡管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他會醒過來的。
漸漸地時間過去了,白天過去是下一個黑夜,黑夜過了又是白天,他開始習慣了這種節奏。
隻有在第一天看到那封信的時候,他哭過,再往後,他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唐心在醫院這裏見到了不少身上帶著和龍方剛相同氣息的男人,那些人過來醫院裏看龍方剛,唐心大概地知道這些人是什麽人。
這些人就像是知道了他是誰那樣,默默地認同了他的存在,也有人會跟他說話。
“你能跟我說說他嗎?”他會問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從別人的嘴裏聽到的龍方剛,和他認識的那個龍方剛似乎有些不一樣。但是不管是哪一個他,他都很喜歡。
關平和譚文韜過來醫院看過他一次,他的兩位圈外的好朋友,帶來了他們誠摯的問候。
人和人之間並不是因為時間的久了才會成為好朋友,而是因為和那個人誌同道合,有相同的愛好,信仰和觀念,甚至是一點其他的,但是也不外乎一個“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