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2001年的深冬。
高考落榜半年後，何長征把家裏的事安排妥當，今天一大早搭上開往城裏的頭班車，準備到市內應聘發行員。
車到站後，再轉乘57路公交車，在通往報社不遠處的路口下了車。
走了不到十分鍾的路程，看到《漢江都市報》的牌子，在門衛處簽名登記，問清楚發行部在三樓，徑直上了去。
剛好是上班時間，人們都急匆匆地往各自的辦公室裏走。三樓左拐，一眼就看到了發行部的門牌，門還沒有開。何長征走到過道的盡頭，向樓下張望。
不大一會兒，一個高挑個子，清清爽爽的小姑娘慌慌張張地走過來，打開了門。這位小姑娘叫李麗娜，是發行部的一個文員。
何長征緊跟著走進去。
“你好，這裏是發行部對吧，你們這還在招發行員吧？”何長征怯怯地問李麗娜。
“是的，不過現在已經招夠人了，你來晚了啊。”李麗娜銀鈴般的聲音很好聽，可何長征聽了這話，卻像是一記響雷，渾身一顫。
隨後，一個領導模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正是發行部主任王東平。
“王主任好。”李麗娜甜甜地問候道。王東平點了下頭，把公文包放在一邊。
“王主任，他是來應聘的，可來晚了，人已經招滿了啊。”李麗娜指指站在一旁的何長征說。
“哦，你坐，不急，你已經來了，那我給下麵發行站打個電話，看還有沒有需要人的，跑一趟不容易。”王東平的話，讓何長征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心裏暖暖的。
李麗娜給何長征倒了杯水，這才看清楚何長征皮膚雖然有些黑，個子有一米七八吧，還是很帥氣的，特別是一雙眼睛，活靈活現，顯得很精明。
王東平一連打了三個電話，都說不缺人。何長征聽著，心裏涼起來。
打到第五個電話，傳來了好消息，高新區發行站有人剛提出辭職，不過要等幾天，月初才能上班。
“這個發行站，人口居住比較分散，段道長，投遞難度大，還要等幾天，你看行不行。”王主任望著何長征說。
“這沒問題，我是農村來的，能吃苦，等幾天也無妨。”何長征高興地答應道。
“那好，小李，讓他填個表登記一下，辦個手續吧。我到編輯部去一趟。”王主任說完，拿個文件走了出去。
辦完手續，李麗娜又給高新發行站打了電話，報了何長征的姓名，讓他們接受安排。還特意交代何長征，站長姓馬，去找他就行了。
“謝謝你啊美女，讓你操心了。”何長征站起身。
“不用客氣。”李麗娜沒敢抬頭，臉上飛起了兩朵紅暈。
走出辦公樓，何長征感覺肚子在咕咕叫，才想起還沒吃早飯呢。
匆匆吃了一大碗牛油麵，辣得滿頭大汗。顧不上歇息，何長征又直奔高新發行站。
到了發行站，馬站長不在。何長征看了看牆上的站領導名字和照片，知道坐在窗戶邊的是副站長張光明。
何長征走到張光明身邊說：“張站長，我是來報到的，馬站長不在，就向你報個到。”
“哦，你認識我？”張站長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報紙，用官氣很重的口吻問道。
何長征笑了笑，指一指牆上的簡介。張光明也會意地笑了。
張光明站起身，把何長征帶到旁邊一間寢室裏說：“你先選個床位，看需要啥東西，置辦一下，住下來等候安排吧。吃飯掛靠下麵的職校食堂，隨吃隨掏錢，也可以自己到外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