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隱沉默地摀住臉,他怎麼能養出這麼個德行的閨女兒,眼下她臭名昭著,往後誰敢娶她?
“對了,”雲知說,“滄州府有個新起的門派,叫什麼滄瀾派的,琴劍雙修,首徒被你閨女兒打得吐血。但是你閨女兒好像看上人家的美色了,說等她攢夠銀錢就八抬大轎回來娶他。”
“那個孩子我見過,”戚靈樞在一旁道,“性子堅忍,琴音崢嶸,不入俗流。”
“得了,打今兒起,他的道途沒了。”戚隱木著臉道,“孟沉淵那個小兔崽子,前兒剛從我和我哥這兒騙走了幾十兩銀子。”他摸摸空空的茄袋,悲從中來,“我們現在一分錢都沒了,小師叔,你收留我們幾日。若那個小兔崽子找你們,別說我們在這兒,免得她又打我們錢袋的主意!”
戚靈樞頷首道:“無妨,想留多久留多久。”
日影漸收,扶嵐忽然蹭的一下站起來,向戚隱走過來。
他頎長的影兒罩在戚隱身上,戚隱沒來由地感受到一種壓迫感,慌張問:“哥,你幹嘛?”
“該睡覺了。”扶嵐道,將戚隱打橫抱起,也不管後麵的戚靈樞和雲知,兀自進了屋。
扶嵐把戚隱放在床上,低頭解他衣帶。戚隱忙格他的手,道:“你猴急什麼,還沒洗漱呢!你……”戚隱無奈,“我說你在門口發什麼呆,原來是在盯太陽落山,你腦子裏是不是淨就想這個了?”
“是的。”扶嵐誠實地點頭,他掰著指頭數,“加上今天,四天。”
“四天?”
“四天沒有滾床單。”扶嵐低著眸,很委屈的樣子。
“你閨女兒被野男人勾走了你都不管?”戚隱問。
“小隱,你要學會放手。她長大了,她要自己選擇。”扶嵐摸摸他的腦袋。
沒想到他哥倒比他看得開,戚隱嘆了口氣,妥協了,“那你輕點兒,小師叔他們還在外麵呢。”
“嗯!”扶嵐用力點頭。
日頭完全沉進了西山,遠天剩下蒼茫的殘霞。一座座黑黝黝的山峰靜靜矗立,撐起高遠的青藍色穹窿。雲知拎著酒壺,坐到戚靈樞身邊。戚靈樞膝上放著劍,正閉目養神。
“何日再次出海?”戚靈樞淡淡發問。
“我的船修好了,大概就這幾天吧。”雲知說,“怎麼,嫌我在劍廬礙眼,不願意讓我住了?”
“……”戚靈樞睜開眼看他,眸中頗有不悅的意味,“雲知,劍廬永遠為你而開。”
“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雲知笑了笑,轉過臉眺望漸漸稀薄的晚霞殘照。他沉默良久,忽然道:“隻是雲知何德何能,得小師叔如此抬愛?”
戚靈樞闔著目,沒有什麼表情,淡淡道:“非你有德有能,是我目昏心盲。”
雲知苦笑,“雲知什麼也給不了小師叔。”
“無妨,”戚靈樞的聲音依舊清冷,依舊平靜,“我亦無所欲求。”
雲知抿唇淡笑,昏暗天光下,他的眉目裏少了戲謔,多了溫柔。
“海上風光奇異,我觀小師叔心魔劍已臻大成,此番出海,小師叔可願同往?”他向殘霞舉杯,笑問,“借問萬裏天風,雲知可有幸,與小師叔做一生的摯友?”
黃昏中,兩個人的背影凝成並肩而坐的剪影,彷彿從此千年萬年,永恆不變。
戚靈樞回答他,“甚好。”
作者有話說:
番外到這裏就結束了!寫小說真的太難了,我覺得自從碼字寫小說,我的頭髮就一直掉,碼到現在我快禿了。這本書雖然還是很多缺陷,但是俺也盡力了。像上次說的,我寫的其實都不是啥很正派很完美的人設,能力其實也很有限,就算是呆瓜,也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很感謝大家喜歡他們!然後行文敘事方麵也有很多待改進的,下本書再努力吧!接下來我要當一隻快樂的鹹魚了,大家明年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