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氣勢磅礴的狼嚎,衝破喉嚨,震撼在彌漫了血腥的森林裏。
狼,從四麵八方躥了出來,使這場戰爭,成為了人與狼之間的拚殺。
人類驚恐的嚎叫,悲戚的顫抖,漫天的血腥,全部混雜在一起,宣示著這場戰勝的勝利。
即使我要離開,隻要它平安,一切,都值得。
踩著人類的屍體,踏著冰涼的血腥,與狼族,一步步,不回頭的走去。
不是不想回頭,不是不想停留,不是想守候,隻是,有太多的愛,沉顛顛的愛,說不出口。
我的聲音,你聽不懂;而你眷戀他們的情感,卻是我明瞭的痛。
狼,愛上了人,不是傳說,不是神化。
站在水洗銀月下,發出曠世的狼嚎,這一聲中,到底承載了多少的悲鳴與孤單,落寞與無奈,你懂嗎?我愛。
離開的日子,不知道是怎麼過的,到是習慣了血腥的味道,就嘶咬起鮮活的生命,也變得自然從容。
任何殘忍的殺戮對於我來說,都是麻木的生存法則。隻是,每當月亮升起,我總是忍不住對著它嚎叫,沒有任何語言,隻想發洩著自己的感情。但願,你不會忘記,我們曾經擁有的流浪時光;但願,你仍舊記得,有一匹狼,擁有你所賜予的名字——‘人’。
時間在掠殺中度過,我以為可以忘記它,可以不去想它,但,事實證明,這一切,都是白費力氣。終究,忍不住這瘋狂的思念,我毅然去尋它,到‘瑰崖’等它。我知道他們終是要去那‘瑰崖穀底’,為它採集‘無花’。
站在‘瑰崖’的一邊,我眺望著,等待著。
它來了,我知道,因為,心,激動異常的跳躍著。
它來了,我知道,隻是,那,斑白的混雜髮絲,不再如從前那般黑順柔滑……
我憤怒了,即使看不到它的臉龐,我仍舊憤怒了!如燎原的大火那般,如肆虐的狂風那般,止不住,抑不了!
是誰?如此傷它?
是誰?讓它悲白髮?
他們,這些所謂的愛人,又去了哪裏?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它?即使,他們已經戰死而去,更不應該,留它在世上孤楚無依!他們,真是愛它嗎?
不!!!若我是他,或者他,就算我戰死的最後一刻,我也會咬破它的喉嚨,讓我們永遠一起!沒有分離!
所以,他們不配!不配擁有它,不配佔有它,不配伴隨它!
眼見著它,向後飛躍下墜,看不清它當時的表情,但我知道,它,一定是微笑的。
毫不猶豫,一同跳下。
風,衝擊著耳膜;心,卻幸福的上仰。
就如同我說的,即使是死,也沒有什麼,再能把我們分開。
笑了,滿足了……
即使,它永遠不知道,有這麼一匹狼,愛上了人,愛上了它……
??? ??? ??? ???
墜落,仿佛是一個過程,隻等著瞬間的死亡,或者巨大的疼痛。
我想,我不但得到了後者,更,得到了前者。
當下墜的身體,觸碰到某一地點上,突然的劇痛,讓我瞬間乍醒!
眼睛所看見的,不是‘瑰崖穀底’的景色,更不是它掛笑的臉龐,竟然是一間屋子!
抬起爪子,打算下床,去尋找我的它。卻發現,爪子,竟然變成手!
手?手!!!人的手!!!
我四肢並用, 費力地躥到鏡子旁,真的看見了一張人臉!一張……很醜的……臉……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變成了人!我真的是人!
我可以愛它了,我可以疼它,我可以寶貝它,抱著它了!
啊!!!!!!!!
我突然想要嚎叫,卻發出了嘶啞困難的聲音。我笑了,興奮的笑了,我終於,是人了,可以,做它的‘人’了。
想到它,我變得茫然了,不知道,它是否與我一樣,附到了另一具身體上,還是……
不!不!不!它絕對不會出事,既然我能如此,它,一定可以!
它,一定等著我去找它,等著我,認出它!
心,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