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人不都說了臉盲嗎……”

“有那麽誇張?那我還臉盲呢,這年頭臉盲的人少嗎?”

“也不是大課,小班專業課,三年了連咱們班花都不認識……”

“班花也沒他好看啊,人家長得好看就是那樣的,咱們普通人對他來說沒區別,別酸啊……”

“誰他媽酸了,你找打?”

“好了別說了,人都生氣了……”

胡說。

都在胡說。

他明明沒有生氣。

沈令有很多話想反駁,但他最終隻是咬了咬嘴唇,把自己的學生證收進包裏,在議論聲中離開了教室。

臉盲在生活中是個常見詞彙,很多人對真正病理性臉盲和口頭上常說的臉盲沒有區分的概念,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回事。

從前沈令也試圖做出解釋,但大部分人聽到後,隻是捂嘴驚訝地表示懷疑:真的嗎?這麽誇張?

後來沈令就不解釋了。

他能理解別人的不解,所以不會很難過。

隻是在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懵然發現別人都是成群結隊的,一張桌子坐得滿滿當當。

而他隻有一個人。

這一瞬間,沈令突然委屈得有點想哭。

他就呆呆地坐在原地,看別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看得入了神。

直到秦臻打來電話。

她說賀聞帆下午會過來,問他有沒有時間。

沈令緩緩回神,揉了揉了眼睛,低聲應道:“我吃飯完就過來。”

但或許是興致不高,沈令連一半都沒吃完。

學校離茶舍有點遠,沈令到的時候賀聞帆已經在店內了。

他手上拿著那把藍白雨傘,見到沈令便遞了過去:“多謝你的傘。”

沈令沒想到他還會特意還傘,連忙接下放到一邊:“您太客氣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您的衣服我還沒來得及洗,下次再還您好嗎?”

賀聞帆客氣地彎了彎嘴角:“說過不用了。”

下午賀聞帆不忙,他們準備去後山的廊亭煮茶賞雪,店員在亭子裏布置,留兩人在室內稍候。

賀聞帆以往來鳴雪齋,都直奔二樓的雅室,很少有在大堂逗留過。

今天有時間停下來看看,發現鳴雪齋的裝潢確實十分雅致,實木的桌椅地板樓梯,成排高懸的紅梅紙燈籠,茶櫃的某一閣裏還放了塊形狀奇特的石頭。

“那是什麽?”賀聞帆隨口問道。

沈令有點走神,愣了一秒才回答:“聽說是經理之前出去旅遊帶回來的,好像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但大家都覺得很好看,就放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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