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

他又認錯人了?

可昨天這位姐姐帶他逛茶舍的時候,明明說自己叫宋雅啊。

戴碧玉色的簪子,個子高高的,聲音甜甜的,沈令記得很清楚。

他再次看向對方發間,確認就是一模一樣的碧玉簪子。

沈令混亂了。

秦臻順著他的視線摸了摸發簪,頓時明白過來:“您是把我和昨天帶您逛茶舍的姐姐弄錯了吧?那位才是宋雅。”

她笑著指了指自己的發簪:“簪子是和我宋雅姐一起逛街的時候買的,一模一樣。”

沈令恍惚地眨眨眼:“對不起,我……”

他表情沒太大變化,臉色卻有些發白,秦臻連忙道:“沒關係沒關係,你不用在意——”

“很多人都說我倆像來著,稍微有點臉盲的都分不出來,你不是頭一個認錯的。”

沈令還是很愧疚:“實在不好意思……”

“真的沒關係,”秦臻笑著說:“這樣吧,明天我換成鳶尾花的簪子,那個也很漂亮,我早就想換了,你也不會再弄錯。”

她應該是真的不在意,還反過來寬慰沈令,沈令卻不知不覺中把懷裏自己的羽絨服都捏皺了。

他抿著唇半晌才鬆開,扯出一個歉疚的笑:“謝謝你呀,小臻姐。”

“沒事,”秦臻擺擺手:“那我去接客人了,外麵雪還大呢。”

沈令點頭:“麻煩你了。”

關上門,沈令肩胛一鬆,低低地垂下頭。

他又認錯了人了。

和別人隨口一說的臉盲不同,他是真的病理性的,無法辨認任何一張麵孔,包括他自己的。

從小他就認不出班上的同學,經常搞錯名字鬧出笑話,又因為心髒問題經常住院,幾乎沒有人願意和他做朋友。

為了避免尷尬,沈令總是認真記下遇到的每一個人的外貌特征。

雖然效果並不顯著。

比如昨天他用心記下宋雅的身形、體態、碧玉簪子,並沒能讓在工作的第一天有個體麵的開場。

他依然讓場麵變得尷尬了。

這個認知讓沈令無比沮喪。

秦臻在外麵的小石子路口接到了賀聞帆。

賀先生是從鳴雪齋開業起就常來的熟客,對山間店內稍顯的複雜的路線了如指掌,甚至比好些店員都要熟悉。

如果不是大雨或大雪,根本不需要人接。

他也不喜歡別人總跟在身邊。

這是鳴雪齋上下都默默遵守的隱藏規則。

可今天畢竟情形不同,李老師回家了,新來的這位是小老板,還是身體很不好的小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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