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太習慣這種熱情,輕輕抿了抿下唇:“早上好。”
想了想,又添了句“您辛苦了。”師傅的笑聲瞬間變得更加爽朗。
泡茶的女侍者提著裙子跑過來,驚訝道:“小東家?您怎麽這麽早過來了?”
她穿淡綠色茶道服,長發用一根別致的碧玉簪子挽著,古色古香的打扮很襯室內的裝潢。
沈令拉了拉圍巾,向前幾步,撐著桌角坐下,“我下午才有課,聽說早上有客人,就過來看看。”
他說話聲音有些氣弱,女侍者想要幫他脫外套,手伸出去又不敢碰,隻能彎腰小心站在一邊,關切的目光讓沈令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避。
沈令不得不清了清嗓子,讓自己聽起來中氣足一點:“我就是剛走得急了點,緩一下就好。”
他是心髒有點毛病,從小一直斷斷續續住院,鳴雪齋雖然是爺爺送他的成人禮物,但開張三年,他也沒工夫過來看一眼。
昨天第一次到場,經理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接待,每個人臉上都是這種神情,好像稍微不小心他就能兩眼一閉倒在這兒似的。
沈令不喜歡這種狀態,但從小到大家裏的過度保護,也讓他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更改的。
女生端了杯熱水過來,赧然地笑笑:“本來早上我也抓了把碎茶學著泡的,但泡得濃了,悶得也久了,不好意思讓您嚐。委屈您喝點熱水將就。”
沈令雙手接過來:“謝謝。”
鳴雪齋哪怕隻是普通侍者也得會點泡茶的手藝,沈令知道她是謙虛,沒有反駁,小口地抿著熱水。
室內其實很暖和,但沈令在路上凍得狠了,一時半會兒沒緩過來,所以即便被身上過於厚實的羽絨服悶得有點喘不過氣,他也沒立馬脫下來。
他捧著茶杯溫熱凍僵的手指,抬頭看茶舍裏的裝潢。
還是有點陌生。
雖然昨天已經來過,但也隻是在室內草草轉了一圈,後山的廊亭都還沒機會去看。
帶他介紹的應該正好就是眼前這位姐姐,沈令臉盲辨認不出麵孔,但記得她戴的那支碧玉簪子。
身體暖回來後,沈令放下茶杯,起身往樓梯走,“我們收拾一下,準備開張吧。”
“好的小東家。”
女侍者應著,將他往樓上引,邊走邊說:“李老師家裏不是添了位小孫兒嗎?他最近忙得都不過來了,我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更好的茶師,幸好有小東家您來頂老師的位置。”
她口中的李老師是位有名的茶師,放眼整個沄城,都找不出幾個比他更深諳茶道的人,算起來也是沈令的大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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