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監察司的那個諫議大夫唐不舉,兩次上書,認為麗貴妃和六公主繼續住在後宮有些不妥。”
“理由是……皇上已駕崩,新皇未立,麗貴妃作為先皇遺孀,就算是沒有為先皇陪葬,按理也應該以未亡人的身份去皇陵守陵……”
“按照寧國律製,她至少應該守陵五年,但她卻一直沒有主動提起,而今依舊在後宮。”
“如果攝政王真迎回來了皇長子,皇長子登基為帝之後,這後宮肯定是會有新人進來的,那麼這位麗貴妃,她以什麼身份依舊呆在宮裏?”
溫煮雨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這件事他當然知道。
甚至這件事在李辰安沒有離開京都之前他就和李辰安提起過。
麗貴妃不是皇長子的母妃,卻是皇長子的長輩。
如果皇長子登基為帝,麗貴妃的身份就很是尷尬。
她沒可能是皇太後。
那她是什麼呢?
李辰安給他的回答有些怪異。
他說……後宮那麼大,難得有個喜歡鋤地的人去侍候那些花花草草。
她既然依舊呆在後宮,想來有她呆在後宮的理由。
就由著她吧。
至於以後……以後等皇長子真的回來,真的登基為帝之後,再由新皇和你們重新商議。
溫煮雨認為這事不妥。
無論是皇長子登基為帝,或者李辰安成為寧國新皇,麗貴妃在後宮都不妥!
因為麗貴妃還有個兒子。
他是寧國正統的三皇子殿下!
按照溫煮雨的意見,既然三皇子而今已成年,當封王去其封地。
麗貴妃作為三皇子的母親,她可隨其子一並去封地。
如此,不僅僅是後宮不會留下任何問題,這皇位,也不會留下任何隱患。
可李辰安並沒有接納他的這一意見。
理由是三皇子既然在守陵,且讓他守上三年,這是他的孝道。
“監察司唐不舉的諫言,是我讓監察司這麼做的。”
溫煮雨這話一出,年承鳳頓時就明白了。
“這……如果攝政王知道,會不會認為你擅作主張?”
溫煮雨擺了擺手,“不管他如何認為,這件事都必須辦!”
“再說,他此去蜀州接回了皇長子再去吳國……那是一兩年之後的事了。”
“可麗貴妃這事卻不能拖!”
“拖個一兩年,弄不好就會出現更大的問題。”
年承鳳沉吟片刻,俯過身子,低聲問道:“可若是這麼一逼……麗貴妃可有著賢妃之名,她還是燕府的人!”
“我的意思是,如果弄得滿城皆知,老百姓恐怕會另眼看你。另外,燕府若是因此而惱怒,京都再生變故,那恐怕等不到攝政王接回皇長子,這宮裏就變了天!”
溫煮雨呷了一口茶,微微一笑:
“所以我打算明兒個讓常公公帶個話給麗貴妃……我想去宮裏見見這位喜歡鋤地的賢妃。”
年承鳳一怔,眉間微蹙,“她若是不見你呢?”
“不會,她一定會見我!”
“為啥?”
“皇上在長樂宮煉丹需要的一味藥材,就是麗貴妃種在她那花園裏的。”
“隻有兩畦地。”
“那花盛開的時候很是漂亮,它的名字也很漂亮。”
“它叫阿芙蓉……皇上並不是癡迷於道,而是上了那阿芙蓉的癮!”
年承鳳猛的一驚,駭然的盯著溫煮雨:
“你這話的意思是……而今寧國之局麵,她是罪魁禍首?”
“不能斷定,但太一道的道士確實是從她的手裏取得那阿芙蓉的果實的。”
年承鳳搖了搖頭:“太一道的道觀被長孫驚鴻派人所滅,觀裏的道士除了那位清風老道士和他的徒弟之外無人幸免。”
“那麼皇上是否是因為中了阿芙蓉之毒這件事,她若是矢口否認,你能拿她如何?”
溫煮雨說道:
“但這並不妨礙她會很好奇的想要見見我。”
“另外,那一老一小兩牛鼻子在江湖中散布了師兄女兒的消息,師兄很生氣!”
“我很擔心師兄弄死了他們,所以這兩天我去拜訪了一些江湖中人,散布了奚帷正在找他們的消息。”
“如果他們聰明一點點,當會躲起來……但除了師兄之外,還有人希望這兩個牛鼻子死掉。”
“就是麗貴妃?”
“對!”
“那你現在可有了那兩道士的消息?”
“還沒有,但他們極有可能出現在周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