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呼吸,頭一次覺得像是靈魂被拖住了一樣,就連呼吸都不能自控的,雙手軟弱地想要抱住他的腰身,卻又不敢,垂在身側,兩手緊緊地揪在一起,她不知道怎麼辦,要是推了,就柳東澤這性子,她也曉得,更會沒完沒了。
所以,她默然了,讓他吻,吻得天昏地暗,還想自個兒裝淡定。
這都哪跟哪,身體的自然反應,那是壓根兒騙不了人,那是老手,行家裏手,對付她那還不是杠杠的呀,沒幾下,就把人弄得氣喘籲籲,站也站不住了,整個人都幾乎撲倒在他懷裏——
可他讓叫人扯開了,一吻下去就忘記身邊還有個人,那人叫他給擠開了,任由他吻了下去,也算是夠了,當然得把人拉開,自己再擠上去,把他的位置給占了,柳東澤到是想發怒——
哪能呢,訕訕地看著葉蒼澤據了他的位置,吻的那個叫一專心的,尤其是見著她的雙手纏上他的頸子,微紅的小臉蛋,染著那麼點羞澀的意味,讓他舌尖有點發苦。
確實是苦,跟黃蓮一樣苦,但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打從那個快讓他們都失魂落魄的夜晚起,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人嘛,隻能是這樣子,就是不能再多了,再多一個,非得把她的腿都斷了!
這狠話的,陳碧像是聽見人的心聲,眼珠子那滴溜溜地瞅向他,見他的臉沉得跟個墨汁一樣,不由一哆嗦,跟要躲起來似的,背微微弓起,跟個蝦狀,再不敢回應了,木木地任由葉蒼澤吻。
「你搗什麼亂?」葉蒼澤不滿了,剛才他可沒搗亂,現在到算是怎麼回事,他才讓人曉得回應他,被柳東澤那小子站在身邊眼神一掃,敏銳的就發現原本軟下來的舌尖尖兒有點抗拒了,不由低喝出聲。
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更讓陳碧想找個地洞去,——她最愛葉蒼澤這人,當然,她沒有什麼人能不愛的,要說她最愛,那也得三六九等的,但各有各的好,她總歸是明白自己了,那心踩著一個是一個,似乎是沒想把任何人抓著,卻發現個個都上來了。
好一個欲迎還拒,半推半就了,她訕訕地低下頭,兩手哪裏還敢纏上人的頸子,這時候巴不得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後,好好地藏起來,不叫任何人發現。
「我搗什麼亂呀?」柳東澤冤枉透了,哪裏有做什麼,就給他按上這個罪名了,還說搗亂,也就看著她,算是搗亂了?
他滿臉的不以為然,反正就這副模樣,也不知道怎麼的,陳碧居然笑了,那笑的跟很大聲,跟回到年少時一樣,肆意的青春,肆意的放聲大笑——
她一笑,葉蒼澤也跟著笑,他搖搖頭,也就那麼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經一本正經起來,伸手執起她的下巴,讓她抬起臉,麵對他的目光,「那個人不是衛嗔,你的衛嗔哪裏能是這樣子的,別不捨得那張臉,臉再好,人也是假的,衛嗔早就不在的了——」
這才算是真話,六萬塊錢,真不多,可惜她能給一次,也能給第二次,首長同誌出錢大方,可也得曉得是給誰,她平日花錢不多,就算是身上的各種用度,他們都能照料到,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都比她先一步給她安排好了。
葉蒼澤兩三句話就把她心裏頭的那點毛病都給點開了,她那個目光都是震驚的,看著他,又看看柳東澤,覺得喉嚨底澀得厲害,還有點幹幹的,忍不住咽了幾下,即使是無意義的動作,她還是覺得好受了點。
「你、你們都知道了?」
她問的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從嗓子眼冒出來時,她的心跳得更厲害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般,以為等待她的將是狂風暴雨,孰料,確是再正經不過的麵孔,還在勸慰她,一時間,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誰還能不知道的?」柳東澤一貫那個口氣,甚至那眼神都帶了點別把別人都當白癡的神色,「也就你太當一回事,還以為誰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