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好意思問,哪裏有這樣的事,簡直都不敢相信了,想著出動那麼多人,他自認見識的事也多了去,哪裏能想得到出動國家機器的事,個個的那架式,真讓他不淡定。
她反而瞪他一眼,都說了她是做出來事,卻不太樂意自己說起這事的,麵皮薄,「小孩子管這事幹嘛呀,不該你管的事,你別管。」
「……」他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組織了一下話,才把話擠出來,「我記得我隻比你小幾個月,用不用一副我比你小很多的樣子?」
「誰叫你是我弟?」她索性反問,不容他再說別的話,一切由她做主。
身為人家弟弟,陳景和表示他壓力很大,想的事沒成,做的事也沒成,自然一切都消停了,那些人,他想,就算他真成了,估計也放不了手,還是他想太多了?「回去見見爸吧,他想你的,就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回去做什麼呀?」她樂得他轉移話題,可不樂意聽他說這種話,眉頭就那麼皺起,跟糾結了什麼煩惱一樣,「我現在挺好……」話一出口,她就心虛,好像話說的不太對頭。
他頓了頓,「我媽那邊,你別太當回事,她就那樣的,」又覺得那個畢竟是他媽,話也不能說的太過分了,「爸真的挺想你的,回去見見吧,他出院了,回家了,你要是想的話,今天我們就回去。」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慢慢地點頭,真的邁出這一步。
姐弟要好,看著真好,家庭倫理劇的最佳典範。
但是——
她真的回了?
要是事事都能如人意,那世上也不會有這句話了——悲觀的人常說世上不如意事之十八\/九,她有時候覺得這話還真扯蛋,有時候覺得這話也有道理。
等她在機場見到秦女士怒氣衝衝的過來,她就知道這話是非常有道理了,有道理的不能再有道理了,跟醒世名言一樣了。
陳景和就在她身邊,見到秦女士,自然而然地站起來,禮貌地叫了聲,「秦阿……」
「阿你個頭!」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讓人打斷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女士,陳碧昨夜裏失蹤的那一段事,她並不知道,隻曉得這個女兒現在要跟王滿女的兒子一起回去,一想到這個,她就怒不可遏,口氣都不想控製。
「媽——」陳碧也跟著讓站起來,拉長了音,懇求的姿態就出來了。
可秦女士不理呀,兩手交橫在胸前,退給葉老六後培養出來的那種姿態沒有消失,就一個眼神,那種輕蔑的意味流露無遺,下巴微揚,「別亂認親,我可不認得你這樣的人,」目光一掃向陳碧,「還不跟我回去,你想讓我難受了?」
問的陳碧那心肝兒都顫的,一個眼神一個問話,讓她被架在火上烤一樣,機場的貴賓候機室,本來就暖意十足,給秦女士咄咄逼,讓她覺得更熱了,後背就能感覺到滲出汗來了。
「……」
她剛想說,話還沒出口,秦女士一個手勢讓她閉嘴,她訥訥地閉上嘴,早些時候在軍總醫院擺的那個不理人的態度,早就沒了,在秦女士麵前,她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兄,沒辦法,誰讓這是她媽,她惟一的媽。
秦女士這是擔心了一晚上,生怕婚宴上張放跑出來,把事情鬧得一團亂,都說她不介意葉茂那年齡那是騙人的,但是——年紀大能疼人,這話她還真是信,可陳碧與張放領了結婚證這事兒她也曉得的,以前是沒有女婿,現在一來就是兩個。
一個是領了結婚證的,另一個是辦婚宴的,要是多事的人來弄,那就是重婚罪了?秦女士一想到這個就忐忑,昨晚還差點睡不著了,愁死人了,誰家女兒跟她女兒一樣這麼叫人愁的?
「還不跟我回去,回頭跟張放快把手續給我辦妥了。」秦女士還真對張放沒好感,一出口就認準了葉茂,瞄過陳景和的眼神都是不屑的,根本沒把人當成蔥,見人還杵在那裏,她還伸手拉人,「還不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