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喬良剛一張口,忽然渾身抽搐,兩眼翻白,口中還流出一些乳白色的液體,一陣猛烈的顫動之後,便全身癱軟,垂頭再也沒了動靜。
賊船上頓時恐慌一片,有人高呼道:“河神來了,河神來了!”
正在這時,船的另一端傳來更加驚恐的呼叫聲:“你們快看下麵,河水真的變成紅色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商船周圍的河水殷紅一片,猶如染了鮮血一般,緊接著水麵上漂浮起一簇簇魚的屍體,和喬良剛才形容的河神現身的征兆一模一樣。
這些水賊早就被眼前的情景嚇得沒了魂,還是那滿麵胡須的當家冷靜一些,振臂高呼道:“快逃啊!趕快離開這裏。”
黑帆大船疾調船頭,以最快的速度駛離了這片水域,本來圍著商船的十幾隻小船也盡數逃散了。
過了良久,商船之上開始傳來細微的動靜,有些膽大的水手已經試探著從甲板上爬起來,見早已沒了水賊的蹤影,才欣喜的把旁邊的人也叫起來。漸漸的,甲板上的“屍體”都陸續站了起來,大家都興奮的拍手歡呼:“他們走了,水賊走了,真的走了,哈哈!”
這時水下也浮出了幾個麵露歡喜的青年男子,他們手裏麵握著一個揭了蓋壇子,有的嘴裏還含著一根細竹管。
楊順仁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喬良麵前,慌忙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激動的握著他的雙手,道:“喬兄弟啊,你真乃神人啊!”
喬良心中也頗為得意,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裝作不以為然的道:“哪裏,哪裏,是這群賊的智商太低了而已。”
此時楊秀蘭也走了上來,表情裏有些欣喜又有些敬仰,垂眼對喬良道:“喬公子,你足智多謀,步步為營,秀蘭欽佩萬分,早時對公子有所質疑,實在是——”
楊秀蘭還沒說完,便被喬良揮手打斷道:“誒,楊姑娘說的哪裏的話,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雖說這計策是我想出來的,但若沒有各位的支持,也不可能成功,最主要還得靠點運氣,所以那些步步為營什麼的,真是言重了,不過足智多謀嘛,還是形容得很恰當的,哈哈。”
楊秀蘭微微一笑,頷首道:“公子過謙了。”
喬良憑空杜撰出來一個河神,將船開進大霧裏爭取時間,又用牲畜的血將船上的人偽裝成慘死的屍體,製造恐怖的氣氛,讓那幾個水賊自始自終不敢上船來,同時在他們心裏埋下陰影,然後再找幾個水性好的潛入水中,每人帶著一壇子牲畜的血和一網死魚,適當的時候揭蓋放魚,加上喬良在上麵危言聳聽,再配以聲情並茂的表演,於是便有了這一出河神索命的好戲。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想出這樣的計謀,喬良小小的得意一番也是說得過去的。
楊順仁激動的勁頭還沒消去,此刻快有些手足無措了,一個勁的誇喬良神機妙算,再世諸葛。如果他要是生在現代,眼下就可以大方的給喬良一個擁抱,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情緒。
喬良在一旁看得莞爾,想替他發泄一下,於是咧嘴一笑,張開寬廣雙臂,一把將楊順仁攬入懷中,還在他的肩背上實實的拍了幾下。楊順仁猝不及防,感到一陣驚恐,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喬良古怪的行為了,驚嚇過後,也沒有做出其他排斥的動作。聽著喬良爽朗的笑聲,楊順仁似乎也有些被感染了,雖然並不適應,但也學著樣子在喬良的背上拍了兩下,末了,兩人相視大笑。
楊秀蘭看著二人的動作,也忍不住掩唇了。
遠處的靜水中,停泊著一隻豪華的三層樓船,船廳上坐著一個金裝華服的女子,因為包養極佳的緣故,外相看不出她的年紀。隻見她柳眉英目,玉顏瓊肌,但卻透著一股逼人的銳氣。
此時一名侍從正跪在她的桌前,稟道:“皇上,探子已經調查清楚了,此人確實不是王家那名失蹤的孤子,他叫喬良,是被那商賈半道上從江中救起來的,具體來曆不明。剛才騙退水賊的計策,就是他想出來的。”
那女子聞言沉吟了半晌,道:“略施小計,便退去了一整船的水賊,處變不驚,膽大心細,此人當真是不簡單,你們一定要調查清楚他的來曆,尤其是他效力於何人。另外,繼續追查王煥蘇的下落。”
那侍從麵無表情的應了聲“是”,便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