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深還沒反應,封肆已經解開了他的腕表帶。

將腕表摘下擱到桌上,下方還有一條破舊的、幾乎看不出本來紋路的黑色皮手繩。

他剛才沒有看錯,陸璟深手上戴的,確實是他們七年前,在非洲某座城市的跳蚤市場上買回的轉運繩。

“你還留著這個?”封肆摸上去,黑亮的眼眸中浮起笑意,“都破成這樣了,壓在表下麵,別把你那幾百萬的手表底盤給磨壞了。”

陸璟深沒想到會被他看到,看到了也就看到了,鎮定解釋了一句:“我一直戴著,戴習慣了,之前取下來過一段時間。”

不必明說封肆也知道,他們之前廝混的那三個月,陸璟深手上是沒這樣東西的,大概是他回英國去以後才重新戴上了。

但陸璟深說一直,意思是前麵七年,這條手繩他都隨身戴著。

明明是沒什麽特殊含義的東西,當時買的時候也不過圖好玩,根本不值錢,陸璟深卻能一戴七年。

封肆想,或許這七年,確實不是自己單方麵的一廂情願。

“可惜我那條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了,”他幫陸璟深把腕表戴回去,不再壓在皮繩上方,“就這麽戴著吧,別人要是問起,不要理會就是了。”

陸璟深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提議。

再一杯酒下肚,陸璟深接到安昕的電話。

很不湊巧,他爸媽今天也來了這裏,剛到,聽人說他在,安昕說一會兒會過來他這邊一趟。

掛斷電話,撞進封肆滿盛揶揄的眼睛裏,陸璟深有一點尷尬。上次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被提起,封肆笑問他:“要我回避嗎?”

陸璟深:“不用,你跟我一起下去。”

沒有說的是,他爸媽現在一周有半周會在這邊,昨晚答應封肆的提議後,他已經做好了在這裏碰上他爸媽的心理準備。

安昕是來給陸璟深送蛋糕的,陸璟深不愛吃甜食,但她親手做的,他總會給麵子嚐一口。

但沒想到陸璟深這次不是一個人來這裏,微笑著跟她打招呼的男人,安昕一眼認出,是他兒子的助理,也是那張照片裏的另一個人。

雖然她之前從沒當麵問過陸璟深照片的事。

封肆難得禮貌正經:“夫人您好。”

安昕笑容溫和:“你好。”

她轉頭抱怨起自己兒子:“阿深你剛怎麽沒說你帶了朋友來?早知道我多拿兩塊蛋糕過來了,都是我在家裏做好特地帶過來的。”

陸璟深壓根不想說,蛋糕給封肆解決就行了,他沒有半點興趣。

封肆看穿陸璟深的心思,忍笑拍安昕的馬屁:“夫人手藝很好,這個蛋糕看著就挺好吃的,不過陸總不愛吃甜食,您要是再拿兩塊來,我們吃不完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