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肆點頭:“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我留在他身邊,他擔驚受怕,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事情,我如他所願滾了,他還是不滿意,好像特別難過一樣,一再地來找我,他說他會去看心理醫生,那麽原因呢?到底是什麽原因,嚴重到他需要去看心理醫生的地步?”

陸璟清握緊咖啡杯,神色中出現了些許掙紮,眼裏的戒備卻逐漸放下了:“……你對阿深是認真的嗎?如果隻是隨便玩玩,就別再招惹他,無論他有沒有問題,都跟你無關。”

“我想知道,”封肆堅持,盯著陸璟清的眼睛,“煩請告知。”

他的語氣並不強硬,陸璟清卻莫名感受到了壓迫感,這讓她十分不快,但想到陸璟深這段時間以來的失魂落魄,似乎一切又在重複七年前他從非洲回來後的狀態,那時她單純以為是陸璟深的心理問題所致,到今天才忽然意識到,症結或許還有麵前這個男人。

“我之前也不知道他會喜歡男人,”陸璟清終於鬆開了防線,“他確實恐同,心理上有很大問題。”

封肆:“為什麽?”

陸璟清的眼裏有轉瞬即逝的晦暗:“PTSD.”

封肆的眸色動了動,陸璟清快速說下去:“我跟他都是在美國念的大學,在不同的州,你應該很清楚,同性戀在這個時代雖然很常見,西方人嘴裏也一直念叨著政治正確那一套,但保守的地方一樣很保守,尤其在美國,不同的地域間觀念相差巨大,阿深念書的地方,就是偏保守那一派的,他的同學很多都信教,對同性戀持反對態度,但也有例外。”

“其中有一個男生偷偷跟校外的男人談戀愛,後來被傳染了艾滋被拋棄,又被人在學校裏惡意曝光私生活,從那以後所有人都繞著他走,連小組作業都沒人願意跟他一組,大概是看阿深好說話,教授安排那個男生跟阿深一起,阿深那時對同性戀的態度是事不關己,性格使然,他更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把歧視擺在臉上,一直就用對待普通同學的態度如常對待那個男生,就因為這樣,那個男生卻把阿深當成了救命的稻草。”

“他趁著阿深獨自出門買東西時,用電擊棒擊暈了阿深,綁架了他,將阿深鎖在不見光的地下室裏,一遍一遍地向阿深訴苦,訴說他跟那個男人的愛情,憎恨那個男人把病傳染給他又拋棄他,想要阿深理解他同情他,他那時已經病入膏肓,染上艾滋後在很短的時間內發病,加上嗑藥,身體已經垮了,精神也不正常,但是阿深沒有給出他滿意的反應,隻想離開,所以他發了瘋,給阿深注射致幻劑,將阿深獨自關在地下室裏,通過監控拍下阿深被注射藥物後醜態畢出的視頻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