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這七年,封肆漫無目的地滿世界找他,又是經歷過怎樣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才能最終找到?

可他還是把那個人推開了,在一再讓對方失望甚至絕望後。

暈漲的腦子裏一陣刺痛,陸璟深有些喘不上氣,艱難地往下翻封肆的朋友圈,手指忽然一頓。

封肆前幾天更新的一條下麵附了個定位,點進去地圖顯示距離這間酒店不算太遠。

陸璟深沒有多猶豫,起身換了衣服。

二十分鍾後,他獨自一人開著車,融入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潮裏。

車是問酒店租來的,從法國回國後他申請了國際駕照,右舵車雖然開著有些不習慣,但不想被人打擾,所以選擇了自己開車出來。

到目的地是三十分鍾後,陸璟深靠路邊停車熄火,看了看窗外,這一片都是住宅區,夜色已沉,雪也停了,四下靜謐。

遠處教堂的穹頂在夜幕下隱約可見,和封肆發進朋友圈裏的那張照片上的角度相差無幾,不知道這裏是不是封肆的住處,但除了來這試試,他也想不出別的更好的法子。

真正到了這裏,他其實也沒想好如果能見到封肆,要說點什麽。

陸璟深舔了舔自己略幹燥的唇,用力握了一下方向盤。

現在是夜裏九點半,他看向窗外閃耀的燈火,心神逐漸平靜下來。

至少,別再像那晚一樣,弄得那麽僵吧。

封肆是在十一點以後回來的,雙手插著兜打陸璟深的車邊過,走出去幾步又停住腳步,回頭看去。

趴在方向盤上睡著了的人,果然是陸璟深,不是他眼花了。

他走回車門邊,抬起手打算敲車窗時頓住,改了主意,倚車邊點了根煙。

陸璟深睡得很沉,手臂撐著方向盤,側著頭過長的額發擋住了眼睛。

能在這種地方睡過去,可見之前熬了不短的時間。

封肆在火光明滅中盯著車中的人,目光慢慢描摹他的臉,煙吸入肺裏,再緩緩吐出。

陸璟深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察覺到雙腿酸麻難忍時睜開眼,轉頭卻見封肆靠在車外抽煙,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睡著,而封肆竟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封肆的目光瞥過來,隔著車窗玻璃和煙霧,陸璟深看不太清楚他眼裏的情緒,愣了一下,回神立刻推開車門下了車。

封肆靠在車邊沒動,嘴裏叼著煙打量著他,不鹹不淡地問:“陸總怎麽來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