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陸璟深說,封肆又笑吟吟地蹦出一句:“早安,Alex.”

陸璟深微微一愣,當年那三個月,每天清早他睜開眼,封肆都會笑著跟他說同一句話,他記得,封肆也記得。

陸璟深回神問他:“你一大早就抽煙,煙癮這麽重?”

封肆隨手撚滅煙:“無聊而已,你一大早又出來做什麽?”

“醒了就出來走走。”陸璟深的神色有些不自在。

封肆晃了晃手裏的明信片:“你要嗎?難得來這裏一趟。”

陸璟深並無興趣,他家裏人都是滿世界走遍了的,不需要他寄明信片,除此之外,他也沒有交情好到可以寄明信片的朋友。

封肆一眼看穿他:“算了,當我沒問過。”

他們一起回去了酒店,在餐廳用早餐時,封肆拿出筆來寫明信片。

坐在對麵的陸璟深看不清他在寫什麽,注意力落到他手中那支筆上,是來時那天在機場簽加油單時,他用嘴咬住筆帽的那支。

封肆寫完抬頭見陸璟深盯著自己的筆看:“這支簽字筆是限量紀念版,我去年在中東那邊買到的,你想要?”

陸璟深:“……去中東工作又是為什麽?”

“你說那個,”封肆隨口解釋,“那邊土豪多吧,像某人當年身上被偷得連個銅板都不剩,手上卻還戴著價格幾百萬的名牌手表,也是土豪,要不我也不敢隨便載他上車。”

他的話似真似假,像是一句不走心的玩笑,陸璟深卻忽然有些食不知味。

封肆把筆遞過來:“看上了就送你。”

陸璟深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筆,收起時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摩挲了一下筆帽。

寫完明信片,封肆又問起陸璟深有沒有計劃去哪裏:“我聽你弟弟說,你每年度假都是去法國,在那邊買了個酒莊?”

陸璟深敷衍道:“那邊清淨。”

“原來你度假就是找個沒人的地方避世啊,”封肆好笑說,“能帶我去看看嗎?”

陸璟深到嘴邊的拒絕頓住,在封肆明亮帶笑的目光注視中,改了口:“你想去就去吧。”

吃完早餐,封肆去投寄明信片。

酒店對麵街邊就有郵筒,陸璟深站在一旁等他,目光瞥過去,封肆一共寄出了兩張明信片,不知道是寄給什麽人。

封肆回身過來時,他垂了眼,注意力落去街邊的石頭上。

“你剛是不是在偷看我?”

封肆冷不丁問道。

陸璟深擰眉,封肆道:“好奇我寄明信片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