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個女娘,敷了厚厚的脂粉,但難掩眼底的青黑。臉白的一絲血色也無,唇上的胭脂卻紅得似血。

她整個人都給他一種病態的別扭感。所以佰力彌將沈盈夏交代的沉默原則貫徹得更加徹底,幾乎所有的話都讓小廝代為回答。

即便如此,柳玉兒的熱情也未被削弱半分。掌櫃的將茶點上齊後,說了句“請慢享用”便退出雅間。

柳玉兒這才開始詢問買賣的事兒。

前麵聊得都很愉快,問到最敏感的價格時,佰力彌一改之前好說話的模樣,咬死一份五十個銅板的價錢不鬆口,這批貨一共一萬隻,打包賣,絕不拆開。

這是沈盈夏和錢阿妹商量好,提前告訴佰力彌的。在原有的香包的基礎上加入西域香料調和氣味。

如果讓她們自己散著賣,五十個銅板也是個合適的價錢,現在有柳玉兒願意全部接手。沈盈夏和錢阿妹自是喜不自勝。

香料的成本若占到五十個銅板,再加上外麵的布袋和繡活兒的成本,運輸的費用,以及一些不方便明說的“渠道費”,單隻香包的成本就能達到一百個銅板。

沈家香包分級售賣,單價分別有五個銅、四十個銅板以及定製款。如果柳玉兒吃下這批貨,想賺錢,便隻能盯住高級定製這塊的市場。

這塊市場,她本就不了解,畢竟她一個青樓出身的小妾,根本不可能同那些貴女結交。

而且她也不知道沈盈夏已經吃下了多少,所以猶豫再三。

小廝見此,悄聲提醒了一句。佰力彌反應過來:“你們,知道,沈家?”

柳玉兒一聽“沈家”,立馬警覺起來:“怎麼了?”

“沈家,找我,買。”

柳玉兒聲音拔高:“沈盈夏也找你買香料?看來我猜得沒錯!她用的果然是西域的香料!我還當她有什麼大能耐呢!”

佰力彌連連擺頭,“我,不同意。你們,先。”

柳玉兒麵色緩和下來,佰力彌接著又說:“著急,我走,回家。你們不買,我賣,沈家買。”

柳玉兒望向王二爺。王二爺沒什麼反應,廖掌櫃倒是張嘴了:“公子,成本忒高了。咱們可是頭回打交道,雙方都要適應一下,您說是不是啊?”

“五十個銅板,一萬隻。一次性付清。”佰力彌堅持。

“凡事都有商有量,才叫談買賣。”廖掌櫃一副談不下來就不談了的樣子。

佰力彌又不是真的來做生意的,見到這一幕,起身便要走,嘴裏還嘟囔著:“中原人,狡猾!哼!賣別人!”

柳玉兒這下慌了,起身一把拉住佰力彌,佰力彌就勢站住,抽出胳膊。

“怎的還惱了呢!買,我們買!你可千萬別賣給沈家!”

小廝極有眼力見兒,立馬將提前準備好的契約文書取了出來。

柳玉兒與佰力彌簽字畫押後,便打算去牙門給文書過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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