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邊吹了一會兒夜風,沈念雪無可避免地著了涼,隔日醒來時打了好幾個噴嚏,用過早膳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墨璃探了探沈念雪的額頭,擔憂地問蕭瓚:“主上,若不急著趕路可否先在此處再休整一日?”
蕭瓚自然比墨璃更擔憂沈念雪,他算了算到浮清的時間,允了。
“你好生照顧著念雪,更要注意附近的動向,那邊的人已知曉我們的動作了。”
“是。”
墨璃領了命,把沈念雪看管得嚴實,外頭飛過一隻蒼蠅也被查看得一清二楚。
可盡管如此,還是被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墨璃與沈念雪一同被迷暈劫走。
赤羽從外邊回來未看見人,暗道不妙,立即稟告已親自先一步進浮清城探敵的蕭瓚,蕭瓚才剛進城又折了回來。
他查看了一番屋內的痕跡,最終確定沈念雪不是被蕭詡的人抓去後略鬆了口氣。
他拾起窗欞上落下的一根毛發遞給赤羽,“派人去附近的林子裏搜有沒有獵戶。”
這是赤狐的毛發,在這一帶的獵戶偏愛獵狐販賣皮毛,劫走沈念雪之人定是在獵戶家歇過腳或是根本就是獵戶。
他還嗅出了一絲殘餘的狐騷味。
果不其然,赤羽在離客棧幾裏開外尋著一處竹屋,從外看院裏尚打掃得井井有條,屋外的廚房還有未燒盡的柴,不似無人居住模樣。
但若說有人在,卻大白天地大門緊閉,很是怪異。
蕭瓚踹門而入,一襲淺綠色衣裙的小姑娘被綁了手腳,嘴裏塞了棉布,歪坐在地上。
而墨璃,還倒在一旁,昏迷不醒。
小姑娘在對視上他的眸子時,眼中的驚恐還未消失,讓他看得心如絞了一下般。
他解開捆著她手腳的麻繩,扯掉棉布,指腹輕擦掉她眼角的濕潤。
仔細一看,他的手指是微微顫抖著的。
“別害怕,我來了。”
沈念雪本是見到蕭瓚那一瞬,壓抑的委屈瞬間便如海水洶湧而出而出,現下聽到他的柔聲,淚掉得更凶猛了。
嗓音帶著微顫:“師父,我,我也不不知為何,一醒過來,就到了這處,方才還有一蒙著麵的大漢提著刀逼我索要錢財,我猜他隻是想劫財,我便把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他了,他方才讓我老實呆著,急急忙忙地出門去了。”
“好,我知曉了。”蕭瓚摟過她,輕拍著著她纖瘦的肩膀,“受驚了,不過你做得很好,錢財乃身外之物,就算錢財都給他能保住自己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沈念雪點點頭。
“墨璃姐姐還……”
沈念雪急忙扭頭,望見墨璃已經被赤羽半摟著醒了,她又止住了聲。
“我先帶你回客棧,這劫匪之事由我來處理。”
蕭瓚將她一整個抱起來,抱回了客棧。
安撫好小姑娘,又讓掌櫃備好飯菜,看著她用完午膳後才安心去出去別的事。
走前纖指將他的衣領捏緊成了一小團。
沈念雪抿了抿唇,“師父答應我要先查清楚他來意才做決定。”
雖她很不解那狂徒大漢費勁兒將她墨璃劫回來隻為了那點銀子是出與何意,但她從大漢身上並未感受出殺意。
正如師父曾說,有些事情並不是表麵所看到的那樣。
那人拿到銀子後的神情很是耐人尋味,像是……終於得救了一般……
蕭瓚抓著她的手,吻了吻她手背。
“好,放寬心。”
……
抓住那個獵戶沒費多少時間,此種小事本派赤羽或玄冥去做便可,但無奈小姑娘有命在前,蕭瓚親自去辦了。
他隻是守在院裏,待獵戶回來時,他便將人抓住了。
仔細盤問下,得知獵戶名張聯。
張聯隻是為了劫財隻因家裏的老母親生了重病沒錢看醫,近期又獵不到狐,手頭緊,情急之下才做出入室綁人謀財之事。
蕭瓚掏出一張畫像,“可見過此人?”
畫中男子長相俊美,卻多了絲陰柔之氣,赫然是蕭詡。
張朕皺緊眉頭想了半響,“未見過。”
蕭瓚見他表情也不像裝的,便讓赤羽給他鬆了捆。
走前還給了一小袋碎銀給他。
“就算再窮困也不可做燒殺搶劫之事,若貧窮人家皆如此,天下豈不是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