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李愛國的檔案中,檔案員專門記錄了一個詞語,叫做“順杆爬”。
三十分鍾後。
李愛國走出23號。
秋衣已經黏濕在脊背上了,手腳有點發顫。
即使他心中沒鬼,即使農夫確實很和煦,他依然覺得如坐針氈。
這並不是說李愛國膽小,而是麵對農夫那樣的人物,即使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你依然會感覺到無盡的壓力,就像是一座大山矗立在你麵前。
這就是威勢!
這一次跟農夫會麵,並非沒有收獲。
農夫明確告訴他,老貓和燕子他們的工作很順利,也很安全。
現在國內雖然安全了,五人小組因為工作特殊,時常會遇到危險。
李愛國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接到來自大西北的消息。
跟五人小組執行過幾次任務,李愛國早已把他們當成了家人。
看到李愛國步入人群中,跟普通群眾一樣,彙入到人群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嘩啦
拉上黑布窗簾,農夫從兜裏摸出一個筆記本。
筆記本其實是一本擁有黑漆封皮的老賬本。
他從上衣口袋裏摸出眼鏡戴上,打開賬本。
裏麵記錄了一個個名字,有的名字已經被橫線劃掉了。
啪嗒,抽出鋼筆,翻到最近的幾頁,筆尖在李愛國的名字後麵,劃上了‘信任’兩字。
黑色墨水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妖豔欲滴。
日子一天天過去,臨近年底,遠方的遊子們也格外思念親人。
劉天全和劉地全兩兄弟從外地寄回了一個包裹,還附帶了一封信。
信件上。
兩兄弟表示,他們過年沒辦法回來了,希望李愛國能照顧好劉大娘和何雨水。
隨信附帶的還有五十塊錢的彙票。
劉大娘拿著彙票,心中十分歡喜,卻嗔怪道:“這兩個孩子也真是的,他們在外麵總得花銷,每次都寄回來那麼多錢,我一個孤老婆子跟雨水能花這麼多錢啊。”
賈張氏路過劉大娘的門口,聞言,舔著臉笑道:“劉家嫂子,你說的沒錯,這麼多錢,你跟何雨水也花不了,不如.”
話音未落。
嘩啦。
何雨水拎起洗臉盆,衝她劈頭蓋臉的澆了過去。
“你這丫頭,真是可惡,小心將來嫁不出去。”賈張氏被淋得跟落湯雞似的。
賈張氏掐著腰,還想罵兩句,見李愛國大步走出來,她嚇得打個哆嗦,一溜煙的跑了。
“死老婆子,你要是再敢胡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巴。”何雨水覺得還不解氣,追出去痛罵了一陣。
劉大娘拉著何雨水的胳膊,把她拉到了屋裏。
“你這孩子,別跟賈張氏一般見識,她本身就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娘,您就是太善良了。”
“都是一個大院裏的鄰居,她家也挺不容易,沒必要跟她們一般見識。”
何雨水有些不滿,卻清楚劉大娘的性子,隻能作罷。
她雙眼放光地看著包裹,好奇道:“不知道兩個哥哥在裏麵裝了什麼。”
這年月的郵政包裹有兩部分組成。
一部分是郵政國內包裹小包詳情單,上麵標明包件號數,和包內物品。
另一個就是綠色的包裹了。
包裹是布料製成,價值不菲,可以當做書包。
李愛國拿起剪子,輕輕拆開包裹。
包裹裏是各色補品,數量最多是枸杞。
枸杞呈現出一種獨特的暗紅色,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甜味,仿佛一顆顆精致的紅色寶石。
表麵有一層光滑的薄膜,散發著自然的光澤。
一看就知道是清海的正宗枸杞。
除了補品外,還有一條羊毛圍巾,應該是給何雨水的。
何雨水圍在脖子上,興奮得在屋裏轉圈。
劉大娘將裝有枸杞的紙包遞給陳雪茹:“陳雪茹,你拿回去,經常給愛國泡茶喝。”
陳雪茹也懂中藥知識,頓時羞得臉都抬不起來。
回到家。
她還拿著拳頭,輕輕在李愛國身上捶:“大娘也在催咱們要孩子了。”
“擇日不如撞日。”李愛國輕輕捉住她的手脖。
屋內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鞭炮聲,歡笑聲變成了發動攻擊的號角。
兩個小時後。
陳雪茹躺在糙漢子的胸膛上,手指頭無意識的在上麵劃拉。
“愛國哥,魏莊的村長不找賈張氏要錢了嗎?”
“不會,你別看魏村長為人憨厚,但是能當一村之長,管理兩千多人,沒有點手腕是不可能的。”李愛國笑道。
他心中也有點疑惑。
距離賈張氏欠款到期,已經有好幾天的時間了,老魏村長怎麼還不來。
陳雪茹翻了個身,道:“馬上要過年了,咱們是不是得準備一點熟菜?”
“熟菜.”李愛國沉思片刻,突然問道:“炸饊子,會嗎?”
大年三十。
四合院內洋溢著歡快的氣氛。
一輛牛車晃晃悠悠的沿著街道來到了四合院門口。
魏莊的老魏村長帶著民兵隊長和幾個社員,從牛車上跳了下來。
“村村.村長,咱們是先去找賈張氏要錢,還是先把土特產送給李司機。”王結巴問道。
“當然是先送禮物了。”
老魏村長朝著那幾個社員招招手:“把麻袋扛上,咱們去看望李司機,對了,你們把衣服上的灰都拍掉。千萬別丟咱們魏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