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我感謝你才對,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做了什麼,連我那條線上的老上級也打來電話表揚你。”牛部長看著李愛國,笑著搖搖頭:“你小子千萬告訴我,要不然咱們兩個都得進去寫檢查。”
而張秀敏則驚歎於兩套守則考慮之全麵,幾乎涵蓋了鐵道運輸的方方麵麵,相比較之下,她鼓搗出來的那點玩意,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22次列車長的張秀敏也是如此。
周圍的那些原本柔和波浪聲,現在也有些刺耳了。
“敬禮!”
李愛國感覺到自己好像做了惡人。
這些人卻要永遠待在基地裏,隱姓埋名.
*
*
*
琴島火車站跟國內的大部分火車站風格迥異。
既然是機務段的獎勵,李愛國也沒有謙虛,打開後車廂,從裏麵扛起一個棉布袋,扛在肩膀上就進到四合院裏。
身為一個機務段火車司機,是不可能像正常乘客那樣,排著隊出火車站,然後到站前的廣場上搭乘206路公交車的。
他沉默片刻,突然從兜裏摸出工作證,大步走到售票窗口,將車票遞進去,義正詞嚴:“同誌,退票!”
“客氣啥,這是我們保衛科兄弟的一點心意,再說了,這玩意在海邊也不值多少錢。”
帽子做工精細,要是放在後世,說不定還能當成藝術品,所以李愛國就給帶回來了。
幸虧班組長胡達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小子,要不然這貨肯定會成為今年設備車間職工的下飯菜。
您說得對,俺不跟您強。
在周武的肩膀上重重的拍拍,轉身彙聚到人流中。
艦長緩步朝著李愛國走過來,敬了一個標準的禮。
自己是被白嫖了。
看來咱還是自己回去吧。
好家夥。
“經驗!”李愛國嘿嘿一笑。
要是有時間的話,她肯定會建議濟南鐵路局將這兩套守則執行下去。
“這是啥?”
李愛國整了整衣領,拎著帆布袋子,環顧四周。
李愛國收拾了行禮,扛在肩膀上,出了屋子,大步往外走去。
“這可不是普通的大力丸!”
造船廠保衛科科長周武從吉普車的後備箱裏取出一大包行李,遞了過來。
旁邊印有火車站廣告部的打出的廣告,還是琴島卷煙廠的紅錫包廣告。
張秀敏歎口氣道:“李司機,今年的全國先進列車班組,肯定非你們京城段莫屬了,等明年,我一定要帶領22列車包乘組,跟你們一較高下!”
嗨,頗有點智能鬧鍾的作用。
能不掙錢嘛!
*
*
*
一個月!
“你說這個啊”
“哪能不認識,隻是你這帽子是咋回事?”胡達凱這會還心有餘悸,眼睛緊盯著那個跟倒扣籮筐差不多的帽子。
剛大院門。
周武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舉起手敬了一個禮。
自從前兩天接到機務段黃淑嫻的通知,李愛國今天要回來了,這小姑娘就一直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
隻是每個月多了兩塊錢的保密費。
李愛國:“.”
“我二大爺當年在津城可是名人,靠著賣這玩意,一天能掙五六塊錢!”
火車站主要由鍾樓和候車大廳兩部分組成,樓南角設計成一座造型優美的尖鍾塔。
待看清楚對方的長相時,胡達凱失聲道:“李愛國?”
“老貓他們去哪裏了?”李愛國直覺得頭皮炸裂開來,腦子嗡嗡作響。
李愛國長舒一口氣。
眼睛一轉,神秘兮兮的拿起帆布袋子,從裏麵摸出一個紙包遞給李愛國。
有位膽子比較小的,身子晃了晃,差點掉了下去。
得,本來是想蹭一趟飛機的,看來是沒戲了。
上麵寫著“琴島至京城,22次列車,硬臥票”的墨黑字樣。
李愛國這才意識到是怎麼回事,有些哭笑不得的將帽子取下來。
哢持!
進出火車站的旅客,身上穿的衣服都比較的幹淨整潔。
蝦姑帽又稱為圓頭帽、漁民帽。這是用竹條、竹葉經手工編織成。帽外身塗上光油,可以防水防蟲。
22次包乘組的列車長,得知有位火車司機乘坐22次列車,特意吩咐包乘組的同誌好好的招待。
海邊一切都很美好,唯一讓李愛國感覺到不舒服的,就是太陽太毒了。
“愛國,你結婚的時候,我正當班,沒辦法參加,這算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你不用感謝我!”
“老周,你要是這樣搞,咱們以後連兄弟都沒得處了。”李愛國板起臉。
吉普車穩穩的停在了火車站門前的廣場上。
閻解娣小臉累得紅撲撲的,直喘氣:“是愛國哥回來了,我爹想聽收音機了.”
大力丸在‘挑將汗的’嘴裏,有病治病,無病健體,跟神藥,靶向藥差不多。
火車上的列車長一般都有一股子潑辣的味道,行事作風風風火火的,這樣才能震懾住那些不老實的乘客。
到人多的地方尋摸一片空地,‘挑將汗’揮起醋缽一般大的拳頭,挺起門板一樣寬厚的胸膛,大聲吆喝,唾沫星子飛舞,“嗨嗨嗨”運氣連連,無非最終是要推銷自己的大力丸。
就看到閻解娣坐在閻家門口騎自行車帶磨電輪。
開玩笑,要是這袋子再被三大媽看到,她又得多出一條‘出機’褲子。
隨後跳下站台,沿著鐵軌行走一段,突然轉身一個翻身抓住了一輛緩速行駛火車車廂上的把手,熟練的爬上了火車頂部。
李愛國:“.”
也許正是因為這種不服輸的氣質,張秀敏才能在全國數百個包乘組中嶄露頭角。
“李司機再見,有機會的話,我也會拜訪你們131包乘組。”
“這麼說,這玩意是大力丸?”
李愛國接過來,揭開紙包,裏麵是一個黑乎乎,圓不溜秋的藥丸。
通過吉普車的觀後鏡看到這一幕,李愛國的眼角溢出點滴淚水。
最終憋得臉色漲紅,擠出一道聲音:“不知道姓名的戰友,咱們以後有緣再見!”
車廂頂部。
高高的開叉處,露出雪白.
正豎著耳朵聽外麵動靜的陳雪茹頓時有些慌亂,連忙放下手頭的縫衣針,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再看一看,頭發有沒有亂,臉上有沒有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