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取圖紙的行動也很順利。
沒有人會想到,有人會大費周章的偷取看似毫無用處的鐵道規劃圖。
畢竟鐵道規劃圖上的鐵道線路,隻是規劃。
也許需要數年,或者是數十年才會動工,對於鐵道部門外的人來說,壓根沒有一點用處。
要不然,也不會隨意的存在破舊的檔案室內。
劉二峰拿著手電筒,用發出雜音的辦法,引出了檔案室裏的值班員。
甩起手電筒,對著值班員的後腦勺狠狠的來一炮子,將值班員打暈了。
劉二峰順利從檔案室裏找到圖紙,塞進了襯衫裏,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辦公樓。
他並沒有像跟劉春花約定的那樣,立刻帶著圖紙回去,而是摸到了機務段職工宿舍。
他要幹了李愛國。
劉二峰覺得,之所以落到今天的處境,完全是因為李愛國。
李愛國要是在考試中,發揮不那麼好,正司機的職位就是他的,也不用被分進調度室。
不進調度室,就不會‘疏忽’。
不疏忽,就不會被攆到調車組。
不進調車組,就不會犯錯誤。
不犯錯誤,就不會被通緝。
他原本能夠當上正司機,然後混兩年,在劉春花的照料下,晉升為中層領導。
順便將那位身材姣好的女醫生娶到手裏。
現在全完了。
所以歸根到底,讓他落得如此地步的罪魁禍首,就是李愛國。
大仇不報,劉二峰念頭不通達。
再者說,李愛國再厲害,也擋不住子彈。
隻要偷偷溜進去,衝著他腦門上來一槍,然後跳窗戶逃跑,誰也捉不到他。
走廊燈如同一隻詭異的眼睛,窺視著夜行的人。
風搖動著走廊盡頭的窗戶,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響。
深夜的機務段宿舍內充滿清冷和淒涼。
劉二峰突然感覺到有些莫名的心慌,就像是有人在暗中盯著他。
他決定盡快解決到李愛國。
緊緊的握住盒子炮手柄,步伐跨得更大一些,很快按照門牌號,找到了那間宿舍。
跟機務段所有的宿舍一樣,這間宿舍也沒有鎖門。
劉二峰輕輕的推了一下,門口裂開一條縫隙,借助微弱的光線,能看得正對著門,最涼快的鋪位上,躺著一個人。
劉二峰早就打聽過了,這間宿舍裏隻有李愛國一個人居住。
眼見大仇得報,他激動得心髒跳到了喉嚨眼裏,深吸兩口氣,才算壓抑下來。
劉二峰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舉起盒子炮,撥動保險開關,手指扣在扳機上。
‘李愛國,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不長眼!’
正要扣動扳機。
身後傳來腳步聲。
啪嗒
啪嗒
劉二峰瞬間愣住了。
無限的恐懼,加上黑暗、刺耳的腳步聲,使他的心冰涼了。
盒子炮的扳機,就像有千斤重,再也扣不下去。
“你是來給我送獎狀,送糧票的,我怎麼會怪你呢?”
耳邊響起了戲謔的聲音,讓劉二峰的臉色一下子慘白。
劉二峰扭動僵硬的脖頸,剛想要轉過頭。
冰冷的槍口,懟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那刺骨的冰寒,讓他忍不住打個哆嗦。
滴答,滴答。
漆黑的屋內響起一陣滴水聲。
李愛國一手舉著手槍,一手捂住鼻子。
“嘖,你這家夥,還真是不講究,竟隨地大小便。”
“你不知道,我現在住在這裏嗎?”
“要是我跑到你家的堂屋裏,撒一泡尿,你願意不?”
“願意.”
劉二峰這會也清醒過來,手一鬆,任由盒子炮掉在地上。
“別開搶,千萬別開槍,咱們來談筆交易。”
李愛國本來已經打算用槍柄將這隨地大小便的家夥敲暈。
聽到這話,收回了動作。
烏黑槍口重新對準劉二峰的後腦勺。
劉二峰高舉雙手:“你放過我,我能帶你出去。”
“出去?”
“就是出國,到港城,到大洋對麵,到花花世界。”
提起外麵,劉二峰興奮了起來,手舞足蹈:
“李愛國,你是個人才,不應該窩著這破地方。
外麵的世界多好啊,到處都是高樓大廈,到處都是燈紅酒綠。
人家穿的是洋裝,吃的是麵包,是牛排,喝的是紅酒。
再看看咱們,每個月那點工資,連肉都吃不起!
你跟我走吧,到了外麵你就知道,那裏就連空氣都比這裏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