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他又來了,他帶著大帽子又來了。
哐。
一頂大帽子扣到了易中海的頭上。
易中海嚇得臉色發白,連忙擺手:“李愛國,你別亂說!”
他清楚。
現在李愛國已經掌握了主動權。
要是一直順著李愛國,肯定會被帶溝裏。
易中海眼睛一轉,指著溝渠說道:“李愛國,誰讓你在這裏挖溝渠的。”
“我!”
易中海話音未落,遠處就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住戶們齊齊抬起頭,看到街道辦王主任帶著兩個街道辦幹事大步走過來。
“王主任,您來了”
易中海的臉色頓時變得和煦起來。
彎著身子解釋道:“主任,李愛國私自在四合院裏施工,嚴重違反了紀律,我正在批評他。”
“批評?李愛國之前已經跟我申報過了,街道辦已經批準,你批評什麼?”
聽到這話,易中海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暈倒在地上。
他強撐著身體,抬頭看向李愛國,聲音沙啞:“李愛國,你為什麼不早說你已經辦了手續?”
“跟你說?你誰啊!”李愛國不屑的看他一眼。
“你”
易中海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一大爺就是個群眾職位,壓根沒有實際權力。
人家李愛國並不需要事事給管事大爺彙報。
王主任雖剛到現場,也從賈張氏和易中海的樣子中,猜出了幾分。
不耐煩的說道:“這次咱們街道辦還要跟機務段建築隊合作修繕院牆,你們在這裏搗亂,是不是想破壞咱們街道辦的計修繕劃?”
易中海:“.”
賈張氏:“.”
圍觀的住戶聽到要修院牆,頓時來了精神。
四合院的圍牆還是解放前建造的,有上百年的曆史了,飽經風霜歲月,早就破敗不堪。
最近京城又連續下了幾次大雨。
圍牆的地基已經歪了,牆壁上也出現了裂縫,每次走在旁邊,住戶們都心驚肉跳的。
他們向街道辦反應過好幾次,因為街道修繕資金匱乏,一直沒有修補。
現在街道辦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修繕圍牆,賈張氏卻在這裏鬧事。
住戶們看向易中海和賈張氏的目光頓時不善起來。
秦淮茹一直在旁邊默默的看著,就跟局外人似的。
看到賈張氏犯了眾怒,她清楚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賈張氏確實不是個東西。
但也是賈家人,代表了整個賈家。
這次跟以往不同。
以前賈張氏得罪的是李愛國一個人。
大不了,不去李愛國家拿東西就行了。
但是。
這次得罪全大院的人。
秦淮茹嫁到賈家有些時日了。
對有些事情也看清楚了。
賈家要是沒有住戶們的幫扶,就憑賈東旭一個人,很難支撐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撩了撩頭發,走到人群中間。
二話不說,先跟住戶們鞠了一個躬。
待住戶們麵露驚訝的時候,她的眼角恰到好處地紅潤起來。
演技飆升,國家一級老演員正式上線。
“王主任,各位大爺大媽,我公婆她是個農村人,她從小被地主壓榨,日子過得苦,隻能上山放牛,她不識字也不懂得大道理。”
“今天她誤會了李愛國,無意間得罪了大家夥,我在這裏給你們道歉了。”
“你們要是覺得我公婆在四合院裏礙眼,我立刻跟東旭商量,把她送回農村。”
四合院裏的住戶都是善良的人,或者是自認為善良的人。
善良是他們的力量,也是他們的缺陷。
隻要你能夠恰到好處的,讓他們有機會展現善良,那麼他們就會任你驅使。
果然。
住戶們聽說賈家要把賈張氏攆回農村,再看看賈張氏狼狽的樣子,頓時都心頭一顫,耷拉下了腦袋。
他們現在反倒覺得自己像是幹了什麼壞事似的。
就連剛才還很憤怒的劉大娘和何雨水,這會也都閉著嘴不吭聲了。
農村的日子很苦。
賈張氏那麼多年沒幹過農活了,要是送回去,她的日子可咋過啊。
人如果過分的善良,就顯得格外的軟弱。
大院的溝渠旁。
易中海還在想著如何幫賈張氏辯解。
沒想到秦淮茹寥寥幾句話,就平息了住戶們心中的怒火。
他深深的看了秦淮茹一眼,眼神中夾雜著驚訝。
這個農村小媳婦,平日裏隻是覺得嘴巴比較甜,沒想到她比賈東旭還要聰明。
也許值得培養。
易中海趁機出來打圓場:“賈張氏這次犯了錯,我一定會嚴厲批評她的。”
在以往,這話一出,基本就意味著事情就算是完結了。
賈張氏能夠不傷分毫的回家,繼續納她那雙包了漿的鞋底子。
賈張氏的眼中已經充滿了喜悅,得意的看向李愛國。
似乎是在說:“孫賊,你能拿我怎麼樣?!”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來了。
“送回農村。”
“啥?”
正準備慶祝首秀成功的秦淮茹愣住了。
怔怔的看向說話的那人。
沒錯。
那人正是李愛國。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
李愛國整了整衣領,緩聲說道:“王主任,賈張氏最近三天兩頭跟住戶發生爭吵,屢次破壞四合院裏安定團結的氛圍,我覺得她的思想覺悟出現了嚴重的問題。需要送回農村進行思想學習。”
王主任見賈張氏年紀大了,有些不忍心,“可是農村的日子艱難,賈張氏回去後,不一定能夠受得住。”
“正是環境艱苦,才能夠鍛煉人。俗話說,要想練好鋼,就得千錘百煉。”
李愛國大聲說道:“農村是個大熔爐,賈張氏現在思想出了問題,應該送到農村,接受社員們的再教育,在農村的寬闊舞台上,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