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人自稱“雲生”。
和上個世界不同,陳桐沒有執筆權。如果之前是先改文本後再由現實做出相應改變,那現在就是先進行現實再由雲生謄錄。
二者都有時間差,但又不完全一樣。
「私下裏的交易不需要第三人參與,你的係統需要在屏障保護機製外等任務結束,如果你願意的話。」
「那豈不是……」
「是的,我需要一個真正的參與者。你的所有能力我都可以保留,唯獨關於時間的外援不行。」雲生毫不客氣地重申了遍“時間線單向行進”的意義,著力打消陳桐一遇險就停滯時間的小心思。
那豈不是連保命符都沒?
「我連語言都不會,沒了A桑寸步難行。」陳桐四兩撥千斤。
雲生毫不吝嗇地表明她可以提供援助,「他們的語言在我這都有譯本,可以分你個上帝視角的實時翻譯。」
陳桐有點急了,「重點是死了沒機會重來的。」
「這正是我需要屏蔽它的意義——生命就是不可重來的。假如一直有所依仗,你就一直是這個時空的局外人。」
站著說話不腰疼,死了這單不就報廢了?
陳桐思考良久,「如果我拒絕呢?」
「那這一單永遠不會結束。」
對方恩威並施,吃定陳桐拒絕不起,陳桐確實也拒絕不起。不會結束的單子意味著循環,就跟上個場子裏救方初歲一樣。
接受有失敗之嫌,不接受那就一定失敗。霸王條款如此,陳桐居然天真地以為對方開價的八千海英是賄賂她來了。該死的外派單,回去一定給議會局負責人一個大逼兜,不給就不……反正得打!
毫不知情的小A還在往下讀文本,可它的聲音已經無法傳到陳桐腦袋裏了。陳桐在做最後的掙紮,下意識將文本朝後翻。
密密麻麻的方塊字赫然憑空消失。
陳桐的大腦一片空白。
「要不要這麼絕?」
……
時空議會局的中控大廳。
長桌之上是不停刷新的數據,眾人心照不宣,唯獨主係統尚未停下言語。黑衣男子把玩著胸針上的鏈條,目光有意無意在與會三人的投影上停留。
“996號帶回來的活體是被你們關檢扣下了吧,檢測結果出來了?”
紅波浪女士牢牢抓著自己的屏幕,拒絕言語之人的窺探,“執法組這麼閑,還有空來管關檢的事?”
“誒,說到這,績控那麼忙不也來了?”
不辨男女的虛影伸出一根手指,做了個“噓”的動作。黑衣男子攤了攤手,“無趣。”
績控從來沒有確切的人參與會議,每次都會派不同的ai來。知道的當它和主係統是兩回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主係統給自己開了個小號唱雙簧。
組織負責人和管理負責人見怪不怪。
這次會議針對的是最近出現頻繁出現的時空bug及迷失者聯盟開始挖人的現狀,已經有不少心性不定的任務人被蠱惑。這些小嘍囉很容易露出馬腳,而更讓管理組頭疼的是抓不出來的蛀蟲。
比如上次給996下陰陽文本的那位。
說起996,這也是老倒黴蛋了。自己工作不順不說,關完小黑屋回來的任務者係統還一口咬定她是個迷失者,說她手握正確合同卻不按流程辦事,顯然有所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