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桐納了悶,“等等等等——”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螢火蟲飛舞到半空,亂糟糟飛了老半天,堪堪排成兩個小字——

走,前。

“這邊?”陳桐指指前麵那座山,“還得爬山啊?”

一個對號再次被擺出來。

“真是怕了你們這幫小東西了。”

投降投降。

這山腳下的石階又長又寬,幾乎和自己剛剛見過的通天台階差不多。可它們卻沒有跟那勞什子一樣,旁邊跟一扇門。陳桐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見什麼看著都像時空議會局的內部構造。

她抬眼向上望,實在望不到此山盡頭。

倒是山腳除了石階,還有幾根粗得離譜的藤蔓……啊不,根係。之前還絆過她,這會兒可被她摸著老巢了。

前年團建,她隨團爬過泰山,但是那時候人太多,以至於什麼漂亮的風景也沒拍到。現在倒好,這麼寬寬高高的山,居然沒有一個人跟她擠。

這多少有點沒動力。

但往旁邊瞟一眼,螢火蟲乖乖地趴在根須上看她,見她不動,領頭的特意飛在前麵帶路,一步三回頭。

大有“你看我都陪著你了,再不走可就不禮貌了啊”的架勢。

陳桐:……

嗚,我恨你們像塊木頭。

夜爬之旅太過累人,陳桐第10086次吐槽時空議會局的破機製。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走著走著走山上來的,難不成這山上居然有出口嗎?

小監工閃閃自己的尾燈。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麼催,你家人都還沒吃飯那我也沒啊,上個時空光喝西北風了,現在餓的夠嗆。”陳桐巴掌扇風,忍不住吐槽。

當她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赫然睜大了眸子,“我靠,你剛剛說啥?”

螢火蟲:“我說俺沒吃飯呢還。”

……

滾粗!建國之後不許成精!哪怕是山東的也不行!

旁邊的樹根忽然晃動起來,螢火蟲們驚駭地四處亂飛,大片的葉子像高考那年撕成片片的課本,黑壓壓地落下來,啪嘰啪嘰砸在陳桐身上。

陳桐從葉子堆裏把自己扒拉出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拿起一片葉子端詳,好家夥,居然還是棵老梧桐。

“王息怒、王息怒——”

它們重複著一樣的語言,對著老梧桐樹跳起祈求寬慰的舞。陳桐倚靠在樹幹上,看著這些神神叨叨的小東西就差跟人一樣咣咣咣地磕頭,莫名得有些煩躁。

真正有靈的東西怎麼會這麼要求人呢。

她敲敲那樹的枝幹,示意它們“差不多得了”這一敲不要緊,老樹嘩啦啦又落了一堆葉子。

螢火蟲們見狀更是失心瘋一樣亂竄,還有幾個一根筋的已經放棄希望開始獻祭,祈求樹王息怒不要連累族群。

陳桐是真怒了,“這是我的空間,它算老幾?”還有這種博取歡心的獻祭到底擱哪學的啊?

她扭頭看向罪惡的源頭,隨即泄憤般一腳踢向老樹。這一腳沒那麼使勁,但卻也是六成的力道。誰成想老樹卻發出咯咯啦啦的聲音,如同筋骨散架的老人,而後以不可挽救的態勢轟然倒塌!

emnnnn……

枉螢火蟲如此虔誠,居然是棵空心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