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答完題,還有一道題就答完了!”
自從意識到自己可能中招之後,考生就加快了答題速度,盡管如此,仍然沒有答完題。
“答什麽答,題重要還是命重要?”號軍嗬斥他。
考生家境貧寒,是借了銀子好不容易跋涉到了臨州府才有了考試的機會,他若是這一回考不中,非但要等三年,還要還身上的一大筆債務。
這比他現在死了還難受。
“我不走!”
考生抱著號舍裏的桌子,薄薄的一塊鑲嵌在牆上的木板幾乎要讓他給抱斷了。
“嘿,你還倔上了。”
號軍都是行伍裏出身的兵士,平日裏對這些嘴上全是聖賢語的窮秀才們沒有半點兒好感,此刻見這窮秀才敢反抗,頓時來勁了。
“別動手。”眼看著號軍要去拉著考生,監試皺眉阻止道。
監試不是自己的直屬上司,號軍哪裏肯聽,眼看著就要將窮秀才扯出來。
“不怕感染疫病嗎?”監試這一句話,才把人勸了下來。
止住了號軍,監試轉過頭又對秀才說:“你把自己的試卷收好,和我們走一趟,若是沒事,等會兒還要回來的。”
如此勸慰,考生這才收了東西,跟在監試後麵。
在路過寧頌號舍時,監試放慢了腳步,專門看了寧頌一眼,發現寧頌沒事之後才離開。
寧頌認出了這位監試,是陸之舟陸大人身邊的人。
四周不停地在走人,考場氣氛分外凝重。到了下午吃飯的時候,考場負責派發的食物沒有送來,負責他們這一片區域的號軍也不見了身影。
寧頌開始用中午節省下來的水做飯。
由於中午有學有樣,對麵號舍的學子也沒有吃號軍給的食物,而是選擇自己做飯,因此,此時仍然全須全尾地坐在號舍裏答題。
看見寧頌按時做飯,他不由得露出一個欽佩的眼神。
狠人啊!
按照邏輯,一下子這麽多人中招,明顯是考院裏食物的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寧頌竟然還敢吃東西。
就不怕腹瀉被帶走嗎?
下午被帶走的那位考生,到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寧頌卻不管這麽多——他亦有自己的考量。他當然知道,所謂的疫病與考院裏的飯食脫不了幹係,但他得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
補充能量不光是與軀體的饑餓與否有緣,有時候食物關乎的是人的精神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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