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在事情剛鬧出來時,書院的院長就先交了一筆錢來。
如今揪著這件事不放,再去追溯以前年度的欠款,核定出一個最終的數字來,怕是也沒有這麽容易。
何況,問題又來了。
既然白鹿書院需要交稅、補稅,其他書院交不交,補不補?
書院要交稅,那遍地的私塾要不要交?
若是為了這點兒錢,影響了讀書人們的進學,這筆帳又要怎麽算?
都是問題。
並非是秦通判自己不幹活,而是涉及到的東西很麻煩——沒見梁巡撫在上完折子之後,根本連接下來的事項問都沒有過問嗎?
大家都不傻。
傻的隻有這位看不透其中的端倪,又要卯起勁兒來,做出個一二三的官員罷了。
怕也是在巡撫府裏不受待見,被指使來的。
“那這事兒怎麽辦,就拖著?”
聽完秦通判的意思,同僚也納了悶。雖然來白鹿書院出差一趟,能夠蹭一蹭書院裏的食堂,省一筆夥食費,可這樣跑著,卻不是事兒。
他們在府衙裏也還有別的活計呢!
“你急什麽?”秦通判睨了下屬一眼,“上麵都不急的事情,我們急什麽。”
秦通判心中有了計較,可嘴上卻從來不會直說。
反正這事兒拖到最後,總有人會來解決。大不了上麵著急,給他們下達了章程,或者幹脆派人來,到時候,反倒是他們受益了。
“好好幹你的活,反正這事兒總會解決的嘛。”
正如秦通判所說,寧頌雖然陪著幾位大人掰扯來掰扯去,可歸根到底,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之前,一筆稅款已經補了,漏交稅的罪名白鹿書院也認了,對於梁巡撫來說,已經是達到了進攻的目的。
其他的,既不重要,梁巡撫也不想擔上一個得罪天下書院的罪責。
於是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就由他們這些小人物來折騰。
浪費了一頓飯的時間,寧頌招待完了各位大人們,轉頭回了書舍,便拿起了功課來溫習。
笑話,扯皮的事兒不重要,可近在咫尺的鄉試卻是與自己前程息息相關的正經事。
若不是書院裏沒有其他人能應付這些官場上的老油條,寧頌自個兒也不會浪費自己的時間主動湊上去。
“頌哥兒。”
寧頌讀書做文章的時間沒有人來打擾,等到他吃飯的時候,事情就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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