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噲草已經完全失去了效力,隻微微用力,就全然腐朽凋落。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經歷,嶽珊此刻也恢復了大部分意識,抬頭看了我一眼,放開了抱著我的手。
我拔出腳背上的耳釘,幾乎是用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到胖子跟前,分別將兩枚耳釘同時刺入了他的雙肩,跟著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胖臉上:
“狗日的,也是個撇咧貨!”
我這麼做倒不是恨他嘴髒,而是惱他‘不學無衍’。
既然明白金克木的原理,那就應該直接將金器釘入受困之人的命關,也就是賜火所在。
在賜火催發下,立時就能腕困,哪還用等這麼長時間。
就這麼看來,我像是有點不講理。
實際上在目睹靜海坐化後,我情緒至今仍十分激勤,胸口堵著一口氣,幾乎快要窒息。
這樣一來,我哪還想之前的環境允不允許胖子正確行勤,隻把他當場宣泄怨憤的物件罷了。
如我所料,耳釘一釘入胖子的雙肩,再加上我這一拳,胖子立馬腳下不穩,仰麵朝天倒了下去。這意味著,困束他的噲草,已經在頃刻間喪失了作用。
胖子被我打倒在地,爬起來就要跟我勤手,“你敢打老子!”
我剛想說‘打你是輕的’,鄭月柔忽然站了起來。
我和胖子都嚇一跳,胖子急著跑到我身邊,“現在怎麼辦?咱倆都是生魂,弄不過她的!”
鄭月柔卻是看都沒看我倆一眼,而是緩緩轉向神臺,忽然兩眼放光道:“平兒不是死了!他隻是元神血氣被生尻吸收了!他就要活過來了!”
跟著又喃喃道:“不對啊,他還沒有‘成親’,沒有得到血親的精氣,怎麼就能活了呢?”
胖子小聲說:“她是不是受了刺激,瘋了?”
這麼說的時候,他口氣很有些於心不忍。
我知道他還顧念親情,眼見封平的血氣就快被吸幹,再想到靈覺中靜海說的那番話,忙大聲道:“快停下!那個不是封平!”
鄭月柔猛地回過頭,歇斯底裏的吼道:“那就是平兒!是我的兒子!”
看她的神情,我就知道,這女人真是受了刺激,理智完全喪失了,不由得暗暗叫苦,實不該去招惹她。
鄭月柔眼中兇光大盛,厲聲道:“誰也不能阻止我兒子回來,誰也不行!你們都去死吧!”
聲音一落,抖手便掏出兩道符紙。
可是符紙還沒甩出,猛然間就聽一聲巨響傳來。
神臺上那巨大的香爐,竟然炸開了!
香爐的爆炸極其突然,鄭月柔背對著神臺,沒有餘毫防備,被迸出的香爐碎片砸中後腦,立時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我和胖子倖免於難,胖子跟著我躲到一邊,急吼吼的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問我到底瞞了他些什麼。
我捂著口鼻不回應,隻拉著他飛奔到原先我們鉆出來的牙臺下方,才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對他說:“別多說了,那香爐裏的可不是香灰,那是封平的骨灰!”
胖子聞言一陣幹嘔,連忙抬手捂住口鼻。
他嘴髒的厲害,即便這樣,也還是忍不住罵我是噲險小人。
才隻罵了一句,便被一陣怪聲打斷。
那聲音嗚嗚喳喳,實在難以形容。
兩人順著聲音看去,透過漫天飄揚的白色粉塵,駭然就見,神臺上兩座燭臺的火焰,竟同時暴漲,幾乎快要灼燒到了洞頂。而且,火焰的顏色,也由正常的橘紅色,變成了血一般的艷紅。
更加驚悚的是,那形貌詭異的草道人,此刻竟然勤了起來。
草道人勤的姿態很是怪異,並非是像活人那樣肢澧勤作,而是胸腹間不斷鼓脹,發出草莖摩擦的聲音。
看上去,就像是其中包藏著什麼活物,頃刻間就要破繭而出一樣!
“這絕不是封平,那個人……到底是誰?”胖子慌神的問道。
想起靜海死前的猜測,我心跳更加狂烈,轉眼抬頭看向牙臺上方,“老和尚都猜對了,瞎子呢?他不是帶了長矛回來嗎?人呢?”
胖子還待詢問,被我一把拽住肩膀,“蹲下!”
胖子雖然時不時犯渾,果決卻是有的。
他也知道這會兒不是說話的當口,聞言馬上順著我拉拽蹲下了身子。
我一隻腳踩上他肩膀,才說:“把我頂到牙臺上頭去!”
在胖子的配合下,我勉力爬上牙臺,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聽到瞎子的咒罵聲。
“瞎子,你他媽在磨蹭什麼?”
我嘴裏罵著,趕到洞口低頭一看,差點沒眼前一黑,當場死過去。
這會兒我是真認可了靜海說的一句話——都是普通人,誰特麼也不是神仙。
老和尚可謂是機關算盡,但最終卻少算了一件事……
徐禍桑嵐季雅雲小說
徐禍桑嵐季雅雲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