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戰的敘述,還是從打電話這件事開始的。
先前他一直守在病房裏,伍衛民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便給我打了電話。
至於為什麼打第二個電話,則是因為高戰實在很瞭解我,知道我因為某些因素,一直都對伍衛民的事不怎麼上心。
再就是,他也知道,我現在多半也正因為段佳音的事焦頭爛額。他生怕伍衛民再出事,難以向因公殉職的老戰友,也就是伍衛民的哥哥交代,所以才老著臉皮打了第二個電話,想要催我盡快趕過去。
然而,就像剛才他被催眠時,我和郭森看到的一樣,電話剛撥通,病房裏就出了變故。
伍衛民蘇醒,伍娟自然也十分的激勤。
可就在高戰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伍娟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曲起來,指著高戰身後,像是看到了什麼極恐怖的事物。
高戰一驚,第一反應是問了一句‘怎麼了’,同時轉過身,朝著伍娟所指的方向看去。
但是,他就隻看到窗戶外邊黑洞洞的,即便是後來開啟了窗戶,也沒看到有什麼狀況。
當他敘說到這裏的時候,靜海突然插口說:“你問問他,他當時是不是把腦袋伸出去了?那時候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我當即向高戰提出了這個問題,高戰怔了怔,忽然反問我:“那時候外麵下雨了嗎?”
聽他口氣奇怪,我隱約意識到靜海這個問題絕不是平白無故,忙肯定的說,當時並沒有下雨。
高戰甩了甩頭,像是覺得頭疼,抬手在額頭上拍了兩下,“我當時把頭伸出去,什麼也沒看到,就是覺得,腦門上突然涼了一下。我記得當時也沒下雨,那就應該是……是樓上的空調滴的水吧。”
他明顯還是有點迷糊,醫院裏是中央空調,哪會有外機滴水,何況伍衛民的病房本身就在頂樓。
不過我沒敢打斷他的思路,沒聽到靜海再發問,就讓他繼續說下去。
高戰的表情突然變得駭然起來,說:
“我當時沒看到窗外有什麼,回過頭卻發現……發現伍娟正在咬自己的手指頭!她滿嘴都是血,我都聽見牙齒和骨頭摩擦‘嘎吱嘎吱’的聲音了!”
“然後呢?”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是一種怎樣的場麵,可單是想象,就覺得後脊梁骨像是被冰凍了一樣,從裏往外冒寒氣。
“然後,她竟然一下子把手指頭咬掉了,跟著一手指著床上的小五,一手指著地,嘴裏頭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在唸叨什麼。”
高戰忽然瞪圓了眼睛:“我看出她可能是中邪了,我想叫醫生,可沒等按急救鈴,房門就開啟了。一個穿黑袍子、長著一張吊死鬼臉的男人走了進來,猛地把一條鐵鏈子套在我脖子裏。他先是報出了我的生辰年月,然後就說我時間到了,讓我跟他走!
我想起來了,是鬼差!那人是勾魂的鬼差!”
徐禍桑嵐季雅雲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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