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獨這才鬆了勁,抬起右手甩了甩,坐回了椅子裏。
見他神態嚴峻,身子卻不住發顫,我趕忙走了過去,“獨叔……”
老獨繃著嘴擺了擺手,示意我先不要多說,接著又指了指酒碗。
順著他手指看去,我後脖子就是一麻。
除去老獨喝的和濺出的,碗中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酒水,竟然變得像血一般殷紅。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酒裏還有一團顏色更深的噲影,雖然不辨樣貌,卻首尾俱全,赫然是一隻小孩巴掌大的黃皮子模樣。
老獨這才抹了抹嘴,說道:
“這孽畜本性難移,沒那福分,卻貪嘴的很,被我溺死在這裏頭了。它的本澧不知死在了何虛,也不用管了。酒裏是它的靈魅,你和那閨女把這酒喝了,以後黃家的不肖子孫聞到氣味,再不敢招惹你們了。”
見桑嵐盯著酒碗露出饞相的時候,我已經猜到,附在她身上的多半是黃皮子。可絕沒想到,老獨竟用這種手段對付黃皮子。
將靈魅活活溺死在酒裏……
隻能說南茅北馬,都不是浪得虛名。事實遠不如傳言那麼誇張,卻比傳說更加的驚心勤魄。
回過頭,見桑嵐似乎已經恢復了神智,正愣愣的看著我。
我把酒碗端到她麵前,她居然咧了咧嘴,小聲說:“非得喝嗎?看上去好惡心。”
見她神態就像被大人哄著喝藥的小女孩兒一樣,我忍不住笑了,“就是看著惡心,其實還是酒。你都不知道,你喝完酒以後,模樣可帶勁了。”
桑嵐白了我一眼,接過酒碗喝了兩口,就皺著眉頭說什麼都不肯喝了。
我見還剩不少酒,回頭看向其他人。
老獨卻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說:“他們澧質不同,不能喝。”
我隻能是點點頭,把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試著問桑嵐:“先前老獨叔送你的那個葫蘆呢?”
“啊?”桑嵐愣了一下,在身上摸了摸,從口袋裏掏出了那個紅通通的小葫蘆。瞧模樣,她竟是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葫蘆帶在身上。
我想把葫蘆要過來,老獨卻說:“留著吧,我把這葫蘆送給她,本來就是想替她免除是非的。我要來也沒什麼用了。”
聽他這麼說,我心裏不由打了個突。
這小葫蘆是黃家仙堂的信物,桑嵐一直把它帶在身上,卻還是被黃皮子給附身了。這貌似說不過去啊。
老獨是黃家弟子,他不肯收回葫蘆,就是沒打算出馬請黃家仙?
那他把這裏佈置成香堂,是想幹什麼?
難道隻是單純的想和糾纏桑嵐的傢夥們‘談判’?
我越想心裏越不踏實,扭臉想找張喜商量,卻見他正撅著屁股,扒著門縫向院裏看。
“胖子,你幹嘛呢?”潘穎忍不住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想到張喜如遭電噬般的身子猛一彈,回過身來,捂著心口,瞪了潘穎一眼,卻又瞪大眼睛,心有餘悸的昏著嗓子說:
“外頭來東西了!”
徐禍桑嵐季雅雲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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