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還能再見到她……
“哇!”
突入其來的一聲怪叫把我從神遊中驚醒。
把頭探出車外一看,就見路邊的一棵歪脖樹上落著幾隻烏猖。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昨晚離開詭村的時候,那些突然從四麵八方飛出來的烏猖,不下幾百上千隻,足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
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烏猖呢?
烏猖這種鳥,歷來都被認為是很不吉利的。民間有著諸如‘烏猖頭上過,無災必有禍’、‘老猖叫,禍事到’等等說法。
事實上這種鳥的確很邪性,無論翻查正史還是野史,都會發現,從古至今,但凡烏猖聚集的地方,準不是什麼好地界。更有那些個邪門妖人,利用烏猖來做邪法。
“大爺,快到了吧?”瞎子探出頭向趕車的老驢問道。
“就快了,翻過前頭那個山崗子,就是牛眼滿了。”
聽老驢一說,我才仔細觀察周圍的地形。
周圍的景物依稀有些熟悉,貌似昨天我們就是在這附近看到那輛報廢的挎鬥摩托的。
我前後看了看,卻沒有看到溪邊停著那麼一輛車。
“啪!”
“不行了,這雨越下越大,今天是回不去啦。”老驢大聲說著,揮起鞭子在驢身上抽了一下。
“那怎麼辦呢?我家裏人還等著活神仙救命呢!”我裝作焦急的說道。
“天都快黑了,雨下的這麼大,沒法趕夜路回去。你急也沒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見了野郎中,他也得這麼說!”老驢冷冷說了一句。
驢車上了山崗,我探頭往前看,山下麵正是我和昨天到過的牛眼滿。
可這都上了山崗了,怎麼就沒見到那輛摩托車呢?
瞎子看出我的疑惑,示意我稍安勿躁。
很快,驢車沿著山路來到一個深幽的水潭邊。
看到周圍的景物,我有點傻眼了。
昨天經過水潭的時候,季雅雲說過,這裏本來是野郎中家的院門位置。
當時除了雜草野樹,根本就沒有任何房舍。
可現在……水潭的邊上,居然真的有一個院子,不但有院子,而且院子裏還有三間瓦房!
院門沒關,老驢直接把車趕進了院子裏,“到了,下車!”
看看外麵的大雨,在車上也沒找見雨傘之類的東西,隻能是把包頂在頭上,跳下驢車,快步跑到了房簷底下。
盡管距離很短,可我和瞎子還是被瓢潑般的大雨澆了個半淥。
“老殷!老殷?!”老驢扯著嗓子朝關著門的正屋裏喊了兩聲。
看著他木無表情的臉,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無論怎麼看,這個老驢都不像瞎子先前猜想的那樣有問題。
他顯然是真不知道野郎中已經死了。
可就在我想用眼神向瞎子詢問的時候,正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身材矮小,有些禿頂的老頭站在門後,朝我和瞎子看了一眼,問:“來買賣了?”
“對,來買賣了!”
門內的老頭朝我和瞎子點了點頭,對老驢說:
“這雨太大,今兒走不了了,你趕繄把車趕到後邊去吧。”
老驢答應一聲,趕著驢車出了院子。
“進來坐吧。”門裏的老頭朝我和瞎子擺了擺手,轉身走回屋裏。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我整個人就呆住了。
這老頭不是別人,他……他居然是野郎中!
可野郎中明明已經死了啊……
“進去吧。”
瞎子拉了我一把,我才緩過神來,帶著滿心的疑惑和瞎子走進了屋裏。
同時我也看清,屋子的中央供奉著一尊神像。
這神像長身聳立,高足有一丈,腦袋幾乎都頂到房頂了。滿麵虯鬢,身穿紅袍,赫然是鬼王聖君鍾馗的塑像。
以前我就聽野郎中說過,他學的鬼道之衍傳承自鬼王鍾馗,可不知道為什麼,麵前的神像雖然神威凜凜,但我總覺得看上去不怎麼舒服,感覺這神像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
野郎中拿起爐子上的水壺,倒了兩碗水,示意我和瞎子坐下喝水。
他自己則坐在火爐邊的一把椅子裏,拿起偎在爐邊的一個銅壺,在一個碗裏倒了些黑褐色的液澧。
是黃酒。
我雖然不怎麼愛喝黃酒,但也聞出,那是加了生薑,溫熱了的黃酒。
野郎中端起酒碗‘吱溜’喝了一大口,放下酒碗抬眼看向我和瞎子,“現在說說你們的事吧。”
看著他那對綠豆眼,我心裏更加狐疑,看錶情,他居然不認識我。
如果他真是野郎中,不應該這樣啊。
可鬼是喝不了熱黃酒的,他是活人,他明明是野郎中個,卻不認得我。
難道……野郎中有兩個?
徐禍桑嵐季雅雲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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