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局促,小氣,吝嗇,乃至於捉襟見肘,早已徹底暴露在池霆眼前。
他以為池霆會繼續口出惡言羞辱他,以報昔日被折辱的大仇,然而,池霆似乎沒他想的這麽小心眼。
“以前飛天娛樂的薪酬不算高,但也不至於,讓商少過得這麽辛酸?”
池霆想不通,手腳完好,沒有智力缺陷的商初時,為什麽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即便是在帝都這種的大都市,一個大男人要養活自己至少不難,況且商初時年紀輕輕,在盛世娛樂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周末還繼續打零工賺錢,應該不是懶惰導致的。
他的窮困潦倒,讓池霆這樣的精英實在無法用理論來解釋。
商初時尷尬得要命,手藏在被窩裏,不斷摩挲左手無名指的腫大關節。
他怎麽找得到不錯的工作呢?
一個身無分文,一隻眼睛瞎掉,還挺著肚子的怪異男人,連一份掃大街的工作都不敢做。
左手指骨被踩斷的那段時期,他沒錢醫治,等待自動痊愈,五根手指腫痛不堪,整隻手連動一下都疼。
別說是找份技術性的工作,哪怕日常起居都尤為艱難。
好不容易捱到小家夥們出世,偏偏又是雙胞胎,讓商初時帶著孩子上班的願望落空。
哪怕是當個洗碗工,他都沒辦法在照顧兩個孩子的同時,兼顧洗碗。
那段時間,通常是他白天帶孩子,晚上等甄樂天母子有空,幫他照看,他出去找廉價的夜班,或者等周末和節假日。
他沒有學歷,沒有技術,最簡單的體力活是幫水站送水,騎著三輪車穿梭於各大老式公寓,幫行動不便的老人們,把一桶桶水扛到六樓七樓。
每送一桶水,臨時工的提成是1.5塊,為了多賺錢,他不顧產後虛弱的身體,咬牙堅持,每天送一百桶,賺來150塊。
落下一身病根,卻連孩子們的奶粉錢,尿不濕錢都賺不回來。
如果不是甄樂天媽媽在金錢方麵多多支持,商初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每一筆帳,商初時都記著的,想等手頭寬裕一點就還,可是如今依舊拮據,窮得沒臉見人。
活到這地步,商初時自己都覺得丟人。
作為曾經的豪門闊少,他本應該有更光明的未來,但凡有個好點的學歷,也不至於過得這麽辛苦。
可是, 那會哪想得到這些呢?
他一直是商家的寶貝大少爺,就算以後他不工作,不賺一分錢,商家留給他的金山銀山也足夠揮霍幾輩子。
可他隻知道圍著池霆轉,並順利讓自己在大學畢業之前,被商家掃地出門,想提升學歷都沒了機會。
開局一副好牌,被商初時打成這樣,可見他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