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已經顧不得身後的遠帆了,剛才站起來的時候,就感到一陣暈眩襲來,那是即將蛻變的信號,如果再不找個地方安全地蛻變,自己就會倒在回香樓裏了。
隻需要五分鍾,可這五分鍾到哪裏去渡過呢?洗手間肯定是不行的,那裏人來人往,就算把門栓了,可人家會站在門口等你出來,一旦發現出來的是一個人形怪物,還不將這幽靜的回香樓喧翻了天!
走道裏過來兩個服務女生,倪雪隻好背牆站著,裝著去看手機。
一個說:“七號,聽雨廳廳長要你去雜物室裏拿那個老式燭台來,你怎麼還沒去?”
另一個說:“我怕,那裏都好久不去人了,裏麵有老鼠。”
“怕也要去啊,有個客人隻要那老式燭台才肯就餐。快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七號服務女生隻好向樓上走去,嘴裏還嘟嚷道:“明明知道人家怕老鼠,還叫人家去,你不過是個小室長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做到了五年,肯定能當上廳長了,哼!”
倪雪跟著七號服務生向樓上走去,雜物室已經是唯一選擇了,雖然那裏有自己最怕的老鼠,但被老鼠咬幾口,總比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暴露身份強啊。
七號服務生走得太慢了,隻不過三層樓,她走了五分鍾還不止。到了六樓,就一直向走道深處走去,倪雪知道雜物室就在這一層了,追了幾步,隻感到她越走越慢,忍不住就要用手去推她了。
服務生見後麵有人,回頭看了一下,發現是個女的,也許是感到有人在身邊能壯些膽吧,趕了幾步,走到六樓走道盡頭,抖著手開了門,拉亮了裏麵的燈,衝進去,搶了一個老式燭台出來,拍了拍胸脯,趕緊往回走,
走過倪雪身邊的時候,抬頭看了看,眼裏滿是狐疑,六樓是辦公區,晚上沒有人,通常客人是不會到這裏來的。
“哦,下麵信號不好,我到樓上打電話。”倪雪已經是強打精神說這句話了,她感到無比虛脫,隻希望服務生快點下樓去。
服務生慢慢地繞過倪雪,一雙疑惑的眼睛追著倪雪的身影看,一直到樓梯口,才不管一切地衝下了樓梯。
謝天謝地,她終於走了。
雜物室的門還沒有關,昏暗的燈光下,裏麵堆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沒等倪雪找到適合的地方躺下來,也來不及找老鼠們躲在哪個角上,腳下一軟,失去了知覺。
……
倪雪醒來,發現自己就躺在門邊,還好,沒有人到這裏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自己在麵對遠帆的時候,怎麼就會那麼把持不住呢?時間一拖再拖,差點就壞了大事!
身上依然是那身醬紅色裝束,可露在短袖以外的手臂上,布滿了精美的魚鱗紋,這樣走下樓去肯定是不行了,倪雪眼睛看向了雜物室那個向外的窗戶。
窗戶下放著一張老式的餐桌,倪雪不敢在有老鼠的雜物室裏行走,抬足一點跨過了五、六米遠,在餐桌上印下了一個腳印,人就到了窗台上。
一望下麵,是一條偏僻的小巷,回香樓至所以環境幽雅,就是因為遠離鬧市區,靠近了河岸,這到為倪雪的隱遁提供了良好的條件。二十幾米以外,有一排兩層小樓房,頂上是混泥土倒製的平台,隻要輕輕一躍,就能飛過這二十幾米的距離,不聲不響地落在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