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忍了!
太後,皇後與賢妃淑妃一同受到了驚嚇。
這像什麼話?!
一個男人,一個王爺,雖說比不得皇帝日理萬機,總也是每日政事頗多,竟然有這樣的閑工夫給一個女子念話本聽!
還是個不識字的女子!
賢妃淑妃與皇後聽了,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她們自入宮以來,總有一段時日是被皇帝寵著捧在手心裏過。但過了那段時日,便也就這樣了。皇帝偶爾會來一趟,大部分時間總是一個人默然守著孤燈守著冷牆冰瓦。
便是被捧在手心裏的那段時間,皇帝也不會紆尊降貴給她們讀話本聽。
這信王……真是個奇男子了。
一麵覺得荒唐,一麵卻又五味雜陳。
「信王果真是愛重王妃。」賢妃笑道,看了眼臉色與她差不多的淑妃與皇後,她心頭升起一絲苦澀,再說不出什麼話。
歡慶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又道:「妾不記事,王爺也省了心,一個話本可是能讀上一些日子了。」
太後聽了,搖頭笑起來,「你這孩子,真不知該如何說你好了。」她想起永壽宮裏,那個對她鄭重跪謝的男人,她雖有些看不懂麵前這女子,卻不知為何可以感受一些商衍癡迷於她的究竟。
用完膳,照例是女眷陪著太後東扯西扯。歡慶自然是不去湊這熱鬧,越坐越往邊上。太後見她有意要躲開,也故意不去提與她有關的話頭,間或瞥她一眼,她永遠都沒望向這邊。瞧著不是在神遊,便是昂了脖子張望誰。
張望誰呢?
「二哥,我可是見著二嫂在瞧你呢。」
商衍一笑,朝歡慶的方向看了眼,她又在看別處了,回頭對商黎道:「看起來,你最近倒是閑了。」
商黎連連擺手,「二哥你可饒了我吧,我不就開了您一個玩笑,至於麼?」他說著看了眼不遠處坐著的歡慶,「我瞧著二嫂這臉色是好多了,可是調養好些了?」
商衍點頭道:「好多了,這趟帶她來靈丘,就是想藉著溫泉給治癒了。」
商黎在宗親裏排行第五,與商衍親近一些,近些時日封了瑞王。這一趟被太後帶出門,大約是存了要給他順個媳婦回家的心思。他這一路也瞧了好幾個,可那不管是姓陸的還是姓左的,看那眼神都往商衍身上丟,有他什麼事?
「二哥,你就沒覺著你這身邊是一片虎狼心麼?」商黎實在是想不通,他眼見這兩年,自家二哥對二嫂,簡直算得上二十四孝,偏為何還有這般多的少女心寄向他處?
「還說不閑?」商衍笑他,「說罷,看上哪家小姐了?」
商黎癟癟嘴,「光我看上頂什麼用?哪家小姐都看著你呢。」
「不服氣麼?」商衍輕笑,又斂了笑容正色道:「本王建議你,可以一戰。」
商黎看著他一臉「你不服就來打我呀」的表情,心頭抽搐。他以前覺得二哥十分溫和,因此很愛同他一道,長大了也漸漸感覺得出,這種「溫和」不過是一張皮臉,這個二哥可精著呢,特別是真發起火來,那氣勢可是不輸帝王。
可自從他娶了現在這個二嫂……總覺得他身上有甚麼東西悄悄覺醒了。
商黎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了眼快走到兩人身邊的人,笑道:「我不敢與你一戰,不如讓二嫂代我出戰如何?」
「代你出戰?」歡慶剛走到商衍身旁就聽到這一句,立時亮了眼睛問道:「與誰打?怎麼打?」
商黎笑著對她行禮,「見過二嫂。剛剛二哥跟我說要與我一戰,我不敢與二哥打,自然是隻能向二嫂求助了。」
歡慶笑道:「那可容易了,你二哥他打不過我。」
商衍去拉她的手,看了眼不遠處湊成堆的一群女人,「你逃出來了?」
「可不是。」歡慶聳肩道:「要不了多時,太後肯定要回宮休憩了,就剩下那一群不省心的,嘰嘰喳喳的可要累著我耳朵。」
商黎雖說見怪不怪,還是對歡慶的措辭有些無法適應,搖頭道:「二嫂語出驚人,佩服佩服。」
「有你小子佩服的時候,話別說早了。」歡慶隨意擺了擺手,這商黎她也見過不少次,知道他與商衍相熟,便也不客氣,「不過你最該佩服的,其實是你二哥。」
「哦?請二嫂指教。」
歡慶鄭重道:「他娶了我啊,這件事足夠你佩服他一輩子。」
商黎愣怔好一會,竟無言以對,唯有不斷表示佩服以示服氣。
這廂正開著玩笑,那廂卻看著這廂。